变数太大

枝枝低着头有些难过，

薛枝枝：“原来，你和我一样，我们，都喝了那些药。”

叶灵儿：“原本不是我的，咳，是我妹妹，可是我继母把她给换了，毕竟，谁会在意药人是谁呢？我能活到今日，也只是命大罢了。”

枝枝张了张口，有些说不出话来。

叶灵儿：“我这段日子，总能感觉到我快不行了，我的生命在慢慢流逝，我可能，陪不了他去长安了，也罢，好好疯一回。”

枝枝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道，

薛枝枝：“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我能熬到什么时候，许寓，师父，阿兄，六重，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他们，我已经用尽了全力……”

叶灵儿：“可你看起来，身子骨却似乎比我好很多啊，”

叶灵儿道。

枝枝摇了摇头，

薛枝枝：“里子坏了，疼起来要人命，如今只是拿药拖着。”

叶灵儿：“想不到，能够遇到你，咱们俩，也算同病相怜。”

——

第二日，启明书局。

枝枝正低着头慢慢抄着书，隐隐约约听到卢林先生在一旁轻轻叹了一口气。

薛枝枝：“先生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疑惑的抬头。

卢林先生却是微微皱眉，随后道，

卢林先生：“我原知道你要考启明书院，心中不知有多高兴，可是如今，却是不大高兴了。”

她看着他微微偏头，急忙将手中的毛笔放下，

薛枝枝：“先生，这是何意？”

卢林先生：“我且问你，”

卢林先生正襟危坐，

卢林先生：“你想要考启明书院，究竟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许寓？”

枝枝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想了想，

薛枝枝：“为自己，也为他。”

卢林先生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

卢林先生：“世间门阀森严，更何况是这般百年书香世家？丫头，你是个有天赋的，也足够勤苦，可我问你，如若有一日要谈婚论嫁，你可愿做妾？”

她抬头看着先生，认真的摇了摇头，

薛枝枝：“我不会给人做妾的。”

卢林先生：“丫头啊，你太傻了，启明书院虽是天下第一书院，可即便你进去了，又能改变什么？这一关只能证明你的能力，却改变不了你的出身，”

卢林先生皱着眉头说道，

卢林先生：“你与你师父许泊常也只不过是半道上认识的，而他，也只是许寓的伯父。”

枝枝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心中有些凉了下来，却还是执着的问了一句，

薛枝枝：“哪怕我考进去了，也不成吗？”

卢林先生摇了摇头，又接着道，

卢林先生：“好，那若许家人问你，你是哪里人？可有籍贯？家中可还有亲人？你怎么答？”

她愣了一下，默默摇了摇头，

薛枝枝：“我不知道。”

卢林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她说道，

卢林先生：“这世间事，可不能走一步算一步啊，我瞧得出来那小子待你的情义，可是，你们之间，变数太大了，将来怕是不易，你得在心里想好了啊。”

枝枝有些傻傻的点了点头，低头欲拿起笔，手上一抖，毛笔掉落，将原本好不容易写好的文章打湿了来。

——

在回去的路上，枝枝一路的想着先生说的话，先生说的没错，世间门第森严，着实不易跨越。若她是个男子，尚有科考一线生机，亦或者是参军入伍，可惜可她是个女子，想要逆天改命的确没有办法。

再者说若她是个正正经经的良家女子，或许还说得过去，可偏偏，她是个不知从何处来的流民，曾经还做过乞丐，与娼妓为伍，甚至连籍贯为何处都不知道，倒是真的洗不清了，亦如大人这般的顶级书香世家，看不上她也是必然。

可是薛枝枝，你真的想过要与世家大族相抗衡吗？

她闭着眼睛站在河边扪心自问，的确，她向来知晓自己的身份，也未曾有过过多的奢望，所以，从未敢想过这事儿，她只要有一个清白点儿的身份能够站在他身边就好了，哪怕只是遥遥相望，或许等再过几年，她没了，至少以后有人回想起她，也不会说，她仅仅是个小乞丐，好歹，也是进过天下第一书院的，这辈子，便不算白活。

——

叶灵儿：“枝枝，”

她刚刚满腹牢骚的走进院中，远远的便听到了叶灵儿的声音，她心情似是不错，朝她快速走了过来，鹅黄色的衣裙在风中飞舞，将她称的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

叶灵儿：“你去哪儿了？”

叶灵儿拉着她的手说道。

枝枝笑了一下，

薛枝枝：“我今日去书院了。”

叶灵儿：“你快来，”

叶灵儿扯着她的手便走了过去，指着石桌上的胭脂水粉道，

叶灵儿：“你瞧，你喜欢哪个？”

枝枝低头看着满桌的东西只觉脑子有些晕，

薛枝枝：“我……”

叶灵儿：“我觉得这个就挺好，你试试，”

叶灵儿欢欢喜喜的拿过一盒胭脂送到枝枝面前，眼中皆是喜悦。

萧闲：“她们两，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昂？”

萧闲将手搭在牧白肩膀上低声问了一句。

牧白摇了摇头，

牧白：“不知道。”

萧闲：“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萧闲转头看着他。

牧白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牧白：“这不是，我家公子的生辰又快到了嘛！”

萧闲愣了一下，急忙站直身子，

萧闲：“对对，大事儿。我得带着灵儿赶紧走。”

牧白：“不是吧，萧公子，你走了我怎么办？”

牧白回头看着他。

萧闲：“教你个好法子，”

萧闲随后说了一句，

萧闲：“等他生辰那日，你去找薛姑娘。”

说完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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