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选一

枝枝这厢被几个小丫头缠住，实在不好拒绝，便跟着摘掉帷帽站在亭子里猜起了灯谜。

此时亭子中早已经挂满了用红线布条捆起来的灯牌，在晚风里轻轻飘荡着，游人众多，皆在回廊里慢慢踱步，她特地寻了个安静的角落逛着。

薛枝枝：“……月是故乡明，”

她拿着一张纸条喃喃自语，不自觉想到了过去的事儿，

薛枝枝：“只盼，来日方长，良人相伴，——不思不怨。”

说完后，一个游人匆忙走过，竟将她的帽子庄落了下来，她便急忙俯身去捡，许寓也突然伸出手来，两人扯着帽子目光相遇。

她微微一愣，只觉心跳突然加速，慌忙拿着帽子起身去看灯谜。

许寓却慢慢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许寓：“薛先生猜个灯谜都能悟出道理来，只是不知，先生口中的良人是谁？”

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脖子上，她吓的缩了一下，正准备离开却被许寓从身后用一只手抱住，他低声道，

许寓：“听好了，如果你再敢让我看到那个姓袁的碰你一下，我就让他一辈子走不出金陵，听到了吗？”

声音温柔至极，却如同利刃一般划过她的心，她微微颤抖了一下，想要用力挣脱，却发现他力气大的吓人，让她避无可避。

许寓：“说话！”

他又说了一句，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薛枝枝：“许寓，你别伤害他。”

许寓：“我凭什么听你的？”

他身上清苦的淡香一阵阵的随着风飘到她的眼前，她知道，她永远抵御不了对许寓的心动。

许何：“薛先生，”

许何从不远处拿着纸张跑了过来。

枝枝心中紧张，急忙去推他，

薛枝枝：“快放开。”

他没有动作，依旧紧紧的困住她。

薛枝枝：“好，我答应你，你赶紧放开！”

许寓冷冷哼了一声，将手松开。

——

秦淮河畔。

枝枝同袁立善慢慢走在一处，看着河里落花飘过。

袁立善：“阿月妹妹，我想同你说个事儿。”

袁立善突然正经起来。

枝枝转身看着他，

薛枝枝：“好，你说。”

袁立善有些不自在，随后道，

袁立善：“等我们成亲之后，就离开金陵吧。”

薛枝枝：“什么？”

她有些惊讶。

谁知袁立善傻傻一笑，

袁立善：“……这金陵太过繁华，世家大族太多，不适合咱们这样的寒门子弟，我听说，启明书局遍布天下，院中的先生是可以调动的，若是你愿意，去哪儿我都随你去。”

枝枝隔着帷帽沉默了片刻，

薛枝枝：“有人欺负你了？”

袁立善低头看着她，笑容微微一滞，随后急忙转身，

袁立善：“害，没有的事儿，我就是突然想起罢了。”

枝枝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必然是有人欺负他了。他说的对，这金陵太过繁华了，人也多，挤得她喘不过气来，从前她一门心思想在金陵有一席之地，如今却不知道留在此处究竟是为了什么？

薛枝枝：“袁公子，让我想想吧。”

她道。

此时靠在一旁树上的人也跟着愣了一下，脸色微沉。

许宅。

枝枝低着头坐在许泊常对面，两人皆无言，那旁边燃烧的烛火炸了又炸，终是增添了些许热闹。

许泊常：“所以，你想同袁公子一起离开金陵？”

许泊常低头看着她。

枝枝点头，

薛枝枝：“袁公子待我情真意切，我不想辜负他，……金陵不适合我们。”

许泊常：“那许寓呢？”

枝枝微微沉默，

薛枝枝：“二公子人品贵重，我不堪相配，我与他，在三年前就结束了。”

许泊常：“这是你发自本心的话吗？”

许泊常低声问了一句。

枝枝眼眶有些红了起来，

薛枝枝：“不管是不是发自本心，我们都已经错过了，我们都该有新的开始，我也不想再围着他转了。”

第二日。

枝枝这厢刚刚自藏书楼里走出来，许姒便扯住了她，

许姒：“薛姐姐请慢。”

她有些疑惑，

薛枝枝：“怎么了？”

许姒拉着她一路走到书院后的小巷里，然后转身便跑。

薛枝枝：“哎？许姒？”

她喊了一句，谁知一旁的许寓抬手揭开马车的帘子，

许寓：“上来。”

她后背微微一凉，自顾自的退了一步。

许寓：“如果你再不上来的话，我保证，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袁公子了。”

说完后，他便转身坐了回去。

枝枝站在那处犹豫了片刻，慢慢走了上去。

车轮开始慢慢转动了起来，也不知要去何处，枝枝抬头看着许寓，只见他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处，与往日很不相同，似是周边都围绕着一圈冷气。

薛枝枝：“你要带我去哪？”

她问了一句。

许寓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马车缓缓停下，许寓猛地睁开眼睛，拖着她便走。

薛枝枝：“你做什么？我自己会走，”

她挣扎道。

许寓拖着她一路走进一处小宅院里，在一间厢房里停下，她心中有些紧张，回头打量了片刻，这厢房倒是与别处的厢房没什么不同，旁边放置了几张桌椅，桌上早已经放好了茶水。

许寓没有看她，而且低头去给自己倒茶。

过了许久，隔壁的厢房也开始响动起来，她微微一愣。

老伯：“袁公子，请。”

一位老者的声音响起。

袁公子？她有些惊讶的转身。

老伯：“想必，该说的老朽也已经同公子说清楚了，如今，放在公子面前的就是两条路，一，公子选择仕途，从此平步青云，不过得放弃薛先生;二，公子选择薛先生，从此放弃仕途之路。

老伯：无论你选哪一条，老朽都不会强迫。”

袁立善沉默了许久，

袁立善：“我，我与阿月姑娘早已定了亲，若是辜负了她怕是不好。”

老伯：“那公子的意思是，要放弃仕途？”

老者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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