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反复看了几十遍。我可以排除光线、角度带来的视觉误差。这不仅仅是像，这种神韵……如果不是李远，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他敲了敲平板，“这段视频的编码格式也很奇怪，似乎是专门为了规避某种网络监管而生成的。而且，视频里还有一些细微的环境音，我觉得有线索。”

他指的是视频中持续的嗡鸣声和偶尔的滴答声。嗡鸣声像某种设备运转的声音，滴答声则很有规律。

我们都知道，林凡的听觉非常敏锐，经过特殊训练，能从复杂的声音环境中分辨出异常。既然他提到了环境音，那很可能确实有我们忽略的细节。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先对这段视频进行降噪处理，看看能不能把背景音里的杂音去掉，提取出清晰的滴答声和嗡鸣声。同时，我会尝试对那几帧画面进行增强和修复，看能不能更清晰地看到那个侧脸。”林凡说，“如果能确定那是李远……那意味着太多了。”

意味着李远的牺牲可能另有隐情，意味着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的阴谋，甚至可能和我们之前的维和任务有关。

这个念头让我们不寒而栗。我们无法向上级直接报告“在非法视频里看到牺牲烈士的影子”这种听起来像是鬼故事的推测，必须先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几乎把自己关进了工作室。他利用军用级的音频和图像处理软件，一点点地啃着那段模糊不堪的视频。我则负责在不惊动其他人的前提下，帮他查阅李远的资料、牺牲时的报告以及当时任务区域的环境信息。

李远，男性，年龄约30岁，M国公民，曾在我军援建当地的学校担任教师，因为精通汉语和当地语言，且对地形和人文环境熟悉，被我方招募为联络员。牺牲报告很详细，描述了袭击过程、李远的英勇行为以及遗体处理流程。一切看起来都无可指摘。

然而，林凡那段视频就像一根刺，扎在我们心头。

一天晚上，林凡带着熊猫眼找到我，脸上既有疲惫，又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有眉目了！”他说。

“怎么说？”我立刻来了精神。

“滴答声是机械钟摆的声音，嗡鸣声……我对比了数据库，非常像某种老式柴油发电机运转的声音。结合视频里出现的家具风格、以及李远家乡的大致地理位置，我缩小了范围。”林凡在地图上指着一片区域，“这个地方，是李远家乡附近的一个废弃工业区，那边有不少老旧厂房，过去用来发电和加工矿物，很多地方现在还保留着柴油发电机，而且有人说那边还有一些废弃的民居，可能被流浪汉或者不法分子占据。”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严肃：“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一张李远牺牲前不久的照片，是他发给朋友的，背景里有一个老式机械钟。我比对了一下，视频里的钟摆和照片里的那个，摆幅和频率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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