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金属仍在空中，仿佛时间被拉长成粘稠的流体。林野的指尖距离最近的培养舱只有三厘米，医用腕表的蓝光在玻璃表面折射出蛛网状裂纹"别碰——"程砚的警告被爆炸余震碾碎在齿间。

林野的食指已经贴上舱体。蓝色培养液突然，无数细小的气泡从窜起，在液炸开时发出类似骨骼碎裂的脆响。他后颈的疤痕骤然发烫，像有烙铁沿着脊椎沟壑往下按压。

程砚的医用腕表自动弹开全息投影，基因比对进度条疯狂闪烁。百分之八九十三一百——红色框在投影中央炸开，与培养舱顶端的警报灯同步出刺目红光。

"这不可能。"林野的犬齿刺破下唇，血腥味混着松信息素喉间翻涌。培养舱里的胚胎组织正在，细长的神经突触伸展又收缩，完美复刻着他后颈疤痕的DNA螺旋结构。

冷冻液从天花板裂缝浇下来，在砚肩头蒸腾成白雾。他抓住林野手腕往后刀从袖口滑入掌心。"看清楚了？"刀尖挑起一簇漂浮的胚胎细胞，那些半透明的物质立即缠绕上来，在金属刃面上烙出与林野疤痕如出一辙的纹路，"协会用你的细胞做了至少二十代克隆实验。"

七个Ω-10γ克隆体突然集体抽搐，他们面罩条形码前缀从Ω-10γ跳变成Ω-5γ——与锁骨下方的完全一致。最靠近控制台的那个猛地扑向按钮，机械却在触碰面板的瞬间僵。他的防护服蓝光与程砚左臂芯片的闪烁节奏逐渐同步。

"你也是实验体？"林野的戒指擦过程砚锁骨，金属与条形接触处迸出细碎火花。三雨夜的记忆残片插入视野救护车顶灯下那个戴上的Alpha锁骨处，隐约闪着同样的条形码反光。

程砚的呼吸节奏变了。医用腕突然投射出新的画面：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在无菌室里提取胚胎细胞，研究服左胸别着赛车协会的金色徽章。林野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父亲去世前三个月拍摄的影像。

"林负责优化信息素适配率。"程砚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芯片蓝光顺着血管爬上脖颈，"协会需要能在极端环境下生的Alphamega配对。"

培养舱群的环形突然变得刺眼。林野踹碎最近舱体的观察窗，液态氮混着胚胎培养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双螺旋结构。那些荧蓝色物质自动重组，拼出他十五岁夺得青年组时的新闻标题——《天才Omega手创下反应速度新纪录》。

程砚的芯片突然发出蜂鸣。雪松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外溢在接触到漂浮的胚胎液体时形成金色雾霭。林野的疤痕开始共振，剧痛他看见更多记忆碎片：注射刺入少年砚颈、自己比赛服被血浸透的袖口、父亲实验室里标"原始样本-LY-01的冷冻管。

"止血！"程砚的手术刀划开自己左臂，芯片周围渗出的血珠悬浮成线，精准落入林野后颈的疤痕凹陷。雪松信息素裹血液灌，接触胚胎残留液的刹那引发连锁反应——整个实验室的金属淡紫色气体通风系统响起女声："检测到α-Ω异常配对启动安全协议A-7。"

克隆体首领的面罩突然龟裂。他按下表，所有培养舱亮起倒计时数字：00:09:。野戒指内侧的斯密码凹点开始发烫与倒计时数字的闪烁频率完全。

"自毁程序。"程砚扯开领口，锁骨下的条形码正在融化，"九分钟内找到量子纠缠点，那是协会没敢激活的——"

爆炸声从下层实验室传来。一块锯齿状的金属板擦过程砚脸颊，血珠飞溅到最近的体面罩上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七个克隆体同时跪地，防护服下的蓝光汇聚成直射向林野的戒指。

胚胎培养液突然结晶化。漂浮的冰晶在两人之间构筑出诡异的光桥，林野看见少年时期的砚被固定在台上而观察窗外站着穿协会制服的父亲。更远处新闻播报的残影闪烁不定："今日连环车祸中，著名赛车工程师林明哲与其Omega儿子——"

"！"程砚的犬刺破林野耳后体，雪松信息素混着强行灌入克隆体们发出的蓝光突然扭曲，空间像被无形大手揉皱的锡纸般起伏变形。培养舱的碎片悬浮在奇异的光晕里，每个断面都映出不同时间线的残影：程砚干细胞采集台上挣扎、林野在颁奖台信息素失控、车祸现场染血的戒指滚进排水沟……

林野的卡程砚下颌，对方直视最清晰的影画面——三年前的自己躺在ICU病床上，后颈被注射某种荧蓝色液体。"这才是疤痕的？"他的指甲陷入程砚肩胛，信息素在量子纠缠效应中金色漩涡，"我根本不是自然分化的Omega？"

倒计时跳到00:05:33。结晶化的胚胎液体突然组成保护罩，将两人包裹直径两米的球形空间。程砚的芯片超频运转，蓝光穿透服照亮他痉挛的指节："检索完整记忆链……需要信息素共鸣……"

克隆体首领的面罩爆裂，与程砚七相似的脸他张开嘴，发出的却是机械女声："量子纠缠态已激活，原始样本与终实验体接触达到临界值"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像被无形的手捏爆，红白混合物结晶罩外溅成放射状花纹。

林野的戒指开始融化金属液滴在空中，拼协会实验室的核心坐标。在雪信息素与血腥味的双重刺激，他后颈疤痕深处传来细胞分裂的细微响动，仿佛有无数个平行时空同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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