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1927 年 8 月 6 日,新化县农会总部,邹序龙的手指重重敲着 "梅山转移图",泛黄的宣纸上 "鹞子岩" 的红圈被戳得发皱。
"历坤!" 他突然将《矿工密道图》摔在桌上,纸页哗啦啦翻动,"三天内必须把粮食搬进三号溶洞!"
陈历坤的算筹在 "人员编组" 表上划出刺耳声响,目光扫过墙角昏迷的伤员:"重伤员怎么办?南门桥方向的枪声越来越近了!"
"燕子洞暗河!" 邹序龙抓起一截炭笔,在地图上狠狠画下叉,"用竹筏藏进去,谁泄露消息 " 他的喉结滚动,"按农会规矩办!"
"哐当!" 木门被踹开,戴述人浑身泥水冲进来,袖标上的 "农协" 二字浸着暗红。他甩出半截断枪,弹壳顺着桌面滚到邹序龙手边:"李明瑞的先头部队踩了梅花雷,但他们还有三挺机关枪!"
"伤亡多少?" 邹序龙的指甲掐进掌心。
"老周没回来。" 戴述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满绷带的小腹,"我替他挡了刺刀。现在敌人正沿着山道搜溶洞,咱们得 "
"炸掉燕子洞外的木桥!" 陈历坤突然拍桌,算筹蹦跳着散落在地,"拖慢他们的速度!"
邹序龙盯着地图上蜿蜒的暗河线,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他抓起墙角的铜锣:"通知各小组,子时在鹞子岩集合。告诉炊事班,把最后两袋糙米熬成粥,重伤员必须..."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必须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公元 1927 年 8 月 10 日,新化县燕子洞。岩壁缝隙漏进的月光将洞内染成青灰色,伤员们此起彼伏的呻吟声里,突然响起清脆的瓷碗相碰声。
王大娥把陶罐往石壁上重重一磕,瓷碗里的草药汁溅出几滴:"老张头,你说那些洋鬼子捣鼓的西药,真有那么神?" 她指尖勾着绷带,在伤员渗血的伤口前晃了晃,"我刚试了,用锡矿山的硝配的止血散,见效比县城西药房的药快三倍!"
老矿工的烟袋 "咚" 地砸在木板上,震得伤员名册上的墨迹都在颤动:"大娥妹子,眼下可不是琢磨药方的时候!" 他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睛盯着洞顶不断坠落的水滴,"清乡队的探照灯跟鬼火似的,把矿山通风口照得亮如白昼,怕是要顺着地道摸进来!" 说着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密信,信纸边缘还沾着矿井里的煤渣。
邹序龙猛地抽出短刀,刀刃剁在警戒部署图上,"鹞子岩" 三个字被划出深深的刻痕:"戴述人那狗东西,最近带着自卫队在进山路口转悠得勤快。" 他拈起半截导火索,在煤油灯上点燃又掐灭,火星簌簌落在雷区标记处,"咱们就在那埋连环雷,炸得他们有来无回!" 腰间的雷管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混着洞内滴水声,像是死神敲响的前奏。
"可雷管不够用了。" 角落里突然响起微弱的声音,一名伤员挣扎着要起身,被王大娥按住肩膀重新躺回草垫。老矿工沉默片刻,烟袋锅子在岩壁上磕出三长两短的节奏:"去联络锡矿山的兄弟,让他们想办法从矿洞里偷些硝石出来,咱们自己造!"
邹序龙将短刀插进刀鞘,震得洞壁上的碎石纷纷掉落:"天亮前必须完成布雷。大娥,你带着女同志们再去采些草药,伤员撑不了几天了。" 他望向洞口方向,黑暗中仿佛已经传来清乡队皮靴踏地的声响,"这场仗,咱们输不起。"
公元 1927 年 8 月 15 日,新化县鹞子岩隘口 "队长!弩箭要撑不住了!" 年轻队员的弩箭擦着探照灯飞过,声如裂帛。他手指发白地扣住扳机,喉结上下滚动:"清乡队的工兵已经摸到雷区前沿了!"
戴述人将驳壳枪收回腰间,慢条斯理地擦拭怀表表面的硝烟:"急什么?没看见他们还在用探雷器?" 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紧绷的弓弦,"知道为什么咱们埋了七十二颗梅花雷,却只挂五根绊索吗?"
队员盯着晃动的火把,突然倒抽冷气:"他们... 他们在排雷!"
"对,排咱们故意露出来的假雷。" 戴述人猛地提高声音,将信号弹举过头顶,"等这些龟孙子踩响第三颗雷 " 他压低声音,枪管抵住队员颤抖的肩膀,"看见对面山腰的红旗了吗?"
"可... 可咱们的主力还没到位!" 队员扯住他的衣襟,"现在炸山会暴露伏击点!"
戴述人冷笑一声,晃了晃腰间缠绕的红旗:"主力?你以为那些白狗子是聋子?等他们排完雷,咱们这点人手够塞牙缝?" 他将雷管塞进队员掌心,"记住,听到第三声爆炸,就把引线 "
话音未落,第一声爆炸突然撕裂夜空。戴述人瞳孔骤缩,猛地抓住队员衣领:"变卦了!不等第三颗!立刻 "
第二声爆炸紧接着响起,探照灯在剧烈震动中疯狂摇晃。戴述人扯开衣襟,露出缠满炸药的胸膛:"给老子炸山!让这些狗东西知道,梅山的石头,都是带血的!"
公元 1927 年 8 月 20 日,新化县燕子洞会议室。陈历坤的算筹撒在 "秋收暴动" 密信,声如滚雷:"序龙哥!" 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 "***" 署名,"湖南省委," 忽然提高声音,晃了晃手中的《暴动计划》,"要," 忽然压低声音,"咱们," 忽然冷笑,"在," 指向地图,"新化," 晃了晃手中的红袖标,"策应," 晃了晃腰间的令箭,"秋收起义。"
邹序龙的手掌按在 "工农自卫军" 名册,目光灼灼:"历坤," 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 "王大娥" 名字,"把," 忽然提高声音,晃了晃手中的《分地契》,"咱们的," 忽然压低声音,"梭镖队," 忽然冷笑,"编成," 晃了晃手中的红旗,"三个支队。"
王大娥的短刀顿在 "妇女救护队" 名册,声如碎玉:"邹主席," 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 "春桃" 名字,"咱们女人," 忽然提高声音,晃了晃手中的药箱,"除了," 忽然压低声音,"救人," 忽然冷笑,"还能," 晃了晃腰间的剪刀,"剪," 晃了晃手中的红袖标,"狗腿子的," 晃了晃腰间的短刀,"喉咙。"
公元 1927 年 8 月 25 日,新化县进山路口。李明瑞的马靴碾过 "工农必胜" 标语,声如碎冰:"邹序龙!" 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劝降书》,"你以为," 忽然提高声音,晃了晃手中的机枪,"躲进," 忽然压低声音,"梅山," 忽然冷笑,"就能," 晃了晃腰间的中正剑,"当山大王?"
邹序龙的枪管挑起对方劝降书,声如闷雷:"李明瑞," 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 "分共" 条款,"还记得," 忽然提高声音,晃了晃手中的《工人课本》,"你在," 忽然压低声音,"黄埔," 忽然冷笑,"教咱们," 晃了晃腰间的红袖标,"唱《国际歌》吗?"
李明瑞的瞳孔猛地收缩,马鞭攥出咯吱声:"**已是丧家犬!"
"错了!" 邹序龙忽然扯开衣领,露出烙铁疤痕,"咱们是," 忽然提高声音,晃了晃手中的红旗,"烧不尽的," 忽然压低声音,"野火!" 忽然冷笑,晃了晃手中的导火索,"看见," 晃了晃腰间的雷管,"山上的," 指向梅山,"红旗没?" 忽然提高声音,"那是," 忽然冷笑,"咱们," 晃了晃手中的分地契,"给天下," 晃了晃腰间的短刀,"穷人," 忽然压低声音,"打的," 忽然提高声音,"灯笼!"
公元 1927 年 8 月 26 日,新化县燕子洞"这红旗染着三十七个兄弟的血。" 邹序龙的狼毫悬在 "梅山根据地" 规划书上,墨汁在笔尖凝成颤巍巍的珠。他忽然将捷报拍在石桌上,震得油灯火苗猛地一跳,"西城门守了七日?戴述人,你当我在听评书?"
戴述人抹去脸上血渍,军装上还沾着硝烟:"张麻子那狗娘养的,把机枪架在城楼上,子弹跟暴雨似的。"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弹痕,"要不是王铁匠用门板搭了掩体,咱们早喂了湘江的鱼。"
陈历坤的算筹突然 "啪" 地折断:"够了!" 他踢开脚边陶罐,野果滚得满地都是,"看看这些!昨天后山猎户送来消息,山民们连观音土都吃了!" 抓起《屯田计划》狠狠摔在邹序龙面前,"再守下去,不用敌人打,咱们自己先饿死!"
洞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戴述人反手拔枪,却见传令兵浑身是血扑进来:"报告!鹞子岩哨塔... 被清乡队偷袭!"
"废物!" 邹序龙抄起油灯砸向岩壁,"三挺机枪、五十条汉阳造,你们就守成这样?" 他忽然揪住传令兵衣领,"说!哨塔上的兄弟呢?"
"挂... 挂在旗杆上示众..." 传令兵突然瘫软在地,"张麻子说,要把梅山人的骨头熬成油点灯..."
死寂中,陈历坤突然冷笑:"熬油?好啊!" 他抓起断成两截的算筹,在石壁上划出火星,"咱们就用这骨头当火把,烧了新化县城!"
戴述人猛地扯开衣襟,露出绑满炸药的胸膛:"我带敢死队从密道摸进去!" 他将缴获的清乡队军旗撕成碎片,"张麻子不是爱挂人头?这次让他的狗头挂在城楼上!"
邹序龙缓缓展开《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火光映得他眼中通红:"润之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他抽出驳壳枪拍在桌上,"现在,我要你们回答三个问题 " 枪口依次指向两人,"敢不敢夜袭县城?敢不敢开仓放粮?敢不敢... 把新化变成湘赣边界的第二把火?"
陈历坤抓起半截算筹咬在嘴里:"我去联络周边农会,天亮前凑齐三百人。"
戴述人将炸药包往肩上一甩:"我带兄弟们炸断吊桥,给张麻子送份 ' 惊喜 '。"
邹序龙抓起分地契塞进怀里,镰刀袖标在黑暗中划出冷光:"记住,梅山的火种,烧不尽,灭不绝!等秋收起义的号角一响,咱们就..." 他突然压低声音,"把新化这座铁桶城,炸成迎接黎明的礼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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