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王爷斜倚在雕花木桌旁,指尖漫不经心叩着桌面,待瓷碗递到眼前时,忽而轻笑出声。
那笑不似宫宴上礼节性的浅淡,而是嘴角微微勾起,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漆黑的瞳孔深处闪烁着促狭的光。
他抬手接过青瓷碗,指尖在碗沿轻点,热气袅袅升腾,氤氲了他半面轮廓,待甜浆与豆花香漫过舌尖时,他眉梢微挑,喉间溢出一声低叹:“倒是比御厨的豆花多了分野趣”
话音未落,目光已如淬了毒的箭,直直钉在姜令仪身上。
姜令仪垂眸搅动着碗中豆花,瓷勺与碗壁相碰的清脆声响,恰似她此刻心跳——从容不乱,却又暗藏机锋。
萧云笙攥着衣角的手猛然一紧,小脸紧绷如拉满的弓弦,忽而捕捉到什么,漆黑眼珠亮起来,瞬间朝着客栈门口跑去,声音带着一丝惶恐:“阿姐”
萧鹤归立在客栈门槛处,玄色衣袍被风掀起一角。
见萧云笙跌跌撞撞扑来,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待看清她身后豆花摊前的情形时,长眉紧蹙,快步上前,寒潭般的眸子扫过少年王爷:“不知小王爷,有何赐教?”
少年王爷慢条斯理地拭去唇角浆渍,语气散漫如闲云:“偶然路过,见这豆花香得勾人,便来讨一碗尝尝”
萧鹤归袖中拳头悄然攥紧,下颌线条绷出冷硬的弧度:“既如此,便不扰小王爷雅兴了”说完带着三人离去。
少年王爷却似浑然不觉那低气压,只盯着姜令仪转身时摇曳的裙裾,嘴角笑意渐淡,眼底却燃起两簇暗火。
待那抹身影消失后,他忽而嗤笑出声:“有趣,比宫里那些木头人鲜活多了”随侍侍卫立刻会意,无声隐入人群。
姜令仪踏入客栈时,后颈仍似有实质目光灼烧,她垂眸斟茶,沸水冲入杯盏的刹那,幽深如古井的眸子泛起涟漪——那抹势在必得的视线,正是她想要的饵。
檐角风铃轻响,金铃冷哼一声,盯着杯中茶沫不满道:“光天化日下…”
姜令仪忽而轻笑,指尖轻点桌面,“那小王爷若真想‘赐教’,又岂会拘于日光?”金铃闻言攥紧杯子,姜令仪却已起身推窗,远处风景映入眼帘,她唇角笑意渐冷,如淬了霜的刃:可莫要辜负了她对他的期望啊!
……
不过倒真没让她失望。
不过也有姜令仪故意留下破绽,若不然,纵使这小王爷身边暗藏高手,又怎可能在主角团的眼皮子底下将她"请"来!
"姑娘倒像是早料到有此一劫,半分慌张也无?"少年王爷倚在雕花阑干旁,眸中漾起兴味,似要将她看穿。
姜令仪缓缓抬眸,与他视线相撞。唇角微扬时,似有若无的笑意在烛光下凝成薄纱:"人生如浮萍,风浪自是寻常,惯了,便不怕了"
少年王爷眯起眼,目光如炬,将她上下打量:"这般从容,倒是个妙人"忽而朗声笑道:"不如随本王回府,做本王的姬妾如何?"
此言一出,满室烛火似都颤了颤。
姜令仪垂睫掩去眸中讥诮,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袖口暗纹,良久,方抬首道:"小王爷厚爱,只是令仪福薄,恐消受不起"
少年王爷剑眉微拧,显然未料到会被拒绝,他负手踱步到她面前,鎏金靴尖在青砖上划出轻响:"哦?是本王小瞧了你这眼界,还是你另有所图?"
姜令仪忽而轻笑,眸中神色流转如潭水:"因为…小王爷会将我忘了"
此言似咒语,少年王爷瞳孔骤缩,整个人瞬间脑中混沌不已,眼神也空洞了许多!
姜令仪自怀中取出那方初遇无相舟绣的并蒂莲帕——那时得无相舟提点,她便觉这帕子绣纹古怪,但那时此图案印在脑海,便绣在了帕子上,此刻轻展帕子,烛影摇曳间,并蒂莲似在绢帛上活了,花瓣脉络纤毫毕现。
"小王爷可识得这绣样?"她声线如浸了蜜,又似裹着冰,教人不觉沉溺。
少年王爷僵在原地,眼神空洞如被摄魂…
姜令仪指尖轻点帕角,步步紧逼:"可曾在何处见过?"
"母...母妃..."他喉间挤出半句,睫羽狂颤,"嬷嬷...匣子里..."
她继续诱问道:"小王爷此行,意欲何为?"
"杀...齐煊..."少年王爷瞳孔涣散,却字字清晰,"放辽军入关...夜半三更,城南..."
果然不出所料,原剧情中正因主角团倾力相助,方得以扭转乾坤,阻止灾劫,齐将军也得以从鬼门关惊险脱身。
可叹忠良之士生于宦海沉浮的年代,纵使一身铮铮铁骨,终究难敌浊流汹涌,即便暂得喘息之机,那暗处的阴诡权谋却如附骨之疽,待到剧情将尽时,仍难逃被构陷诛害的宿命,落得个血染暮年的悲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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