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她回了府,翠翠已经走了,祖母正在小憩 。
她来到后院,伫立,看着桃花随风飘动的轨迹,大脑逐渐放空,思绪逐渐飘远。
一刻钟过去了,她抬起脚步,离开桃园,来到屋里,给自己倒了杯茶,热气上涌,如早晨的雾气般,兴许是气氛导致她竟想起了父亲。
十几年间她一直以父亲的训诫为准则,做皇上的忠臣,做锋利的剑刃,做保卫百姓的将军,从未顺着自己的心做事,如今她与肃王共同筹划谋反,走上弑君之路,做乱臣贼子,她是内心自发的,是自愿的,哪怕最后落得身死的结局,也甘愿咽下去。
自从父亲被皇帝赐死后,母亲也紧随其后的去了,她不愿再踏足书房,踏入伤心地。
她想再看一眼父亲生前的书房,再看一眼记忆中的父亲。
她脚步生风,即将到达书房前的一尺距离,脚步停顿了一刹,微不可察,原来的步伐被打乱了节奏,速度慢了下来,手指微颤,推开了门,多年浮尘飘荡,眼眶逐渐泛红。
她抚摸搁置在砚台上的毛笔,摸着泛黄的墨纸,看着父亲苍劲有力的字体,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身子支撑不住身躯,蹲了下来,用手堵住了将要倾泻的哭泣,泪水模糊了视野
一刻钟后,哭泣声逐渐停止 ,向兰芝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却不曾想发麻的腿做了累赘,迈着摇晃的脚步,一个踉跄撞到了书柜,咚的一声,一个木匣从书柜顶端落了下来。
顾不住揉发疼的膝盖,弯腰将它拾了起来并打开,看到了发黄的圣旨,隐约感觉到埋藏已久的秘密将要重见天日,颤着指尖,打开了它,只见白色的纸上显出了飘逸的字:仁者为君,若君主不仁,便可取而代之。
啪,圣旨掉落在地上,,向兰循芝双眼瞪大,嘴巴微张,她竟然发现了这杀头的秘密,快速地将它捡起,匆忙地卷了起来,放入了木匣,重新放在了书柜的顶端,脚步匆忙的离开了书房。
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妥,她返回取了它,把它放入了木板下,将它复原后,又踩了几步,直到看不到痕迹,才放下心。
她知道了父亲因何而死——皇位
心中恨意滔天,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心里暗暗发誓:我必须留得后手,不能让肃王知道圣旨,否则哪怕最后造反成功自己也难逃一死,若实在不能和平共处那就杀了他,副将有异心,得安排一个新的心腹打压他的势力,稳固自己的兵权,自己现在成为朝中靶子,吸引注意力,更好让肃王暗中培养势力,搅弄局势。
她打了一个响指,房顶有人跳了下来,跪在她面前,等待吩咐 ,她冷冷的说道:你去告诉苏木 准备准备,过几日启程去往边疆,做第二军部的将领,还有去江南找当地著名的假证师,给苏木安排一个新身份,确保让人查不出破绽。
只见他回答是后,如鬼魅般消失了。
这时,一间客栈内。
苏木正在吃饭,自打回京后,他便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等待向兰芝的命令,他听到了窗外的动静,便停下进食,放下筷子,快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
看见了一只信鸽,爪子旁绑着一个信筒,他连忙把它抓进屋内,生怕耽搁一秒就会被人发现。
他取了下来,展开信纸,看到一行字:准备行囊,过几日启程去往边疆,等候消息。
他微微一笑,高兴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研磨提笔写了静候佳音四字,卷了起来,放进信筒,放飞了鸽子。
他扬起嘴角,哼着小曲,继续进食。
近日,京内盛传了一首歌谣。
将军羞啊,将军羞,胡人战力高强,打得向家军屁滚尿流。
皇上羞啊,皇上羞,胡人打下了边疆,国土不稳,不稳啊。
一张纸被狠狠的扔在地上,满含怒意的声音传入太监的耳内,朕要你彻查是谁在散播谣言!损害天家颜面,真是胆大包天!
是,太监不敢耽搁,连忙安排手下彻查此事,生怕晚了一秒,惹怒龙颜。
还有把向兰芝给我召进宫内,龙椅上的皇上又补了一句,摆手让太监退下。
太监连忙接了下来,退了出去,只留皇帝一人在殿内。
天子的脸庞隐在暗处,看不清神色,过了一瞬,一只青绿色的茶杯扔在了向兰芝的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她连忙跪了下来,将身子伏于地面,害怕的等待天子发落。
“近日盛传的一首歌谣,向将军知道吗?”
向兰芝知道皇上是在兴师问罪,在怪她伤了天家颜面。
她快速回道:臣知,陛下,是属下无能,打了败仗,恳求天子责罚。
“去刑部领三十大板,若撑过去,就算揭过”
“是!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准许臣子更换副将,这次败仗确实是我的教导无方,我想换一位比原来副将能力更出众的人选,增强实力。”
她跪在地上,冷汗直流,语气坚定的说道。
天子把玩着戒指,随意的问道:“哦?朕很感兴趣,向将军可有人选?”
向兰芝看着天子的眼睛,匆忙说道:是我此次结识的乡野农夫,名叫苏哲。
天子听了后,眯了一下眼睛, 打量着向兰芝的神色,见无作伪,提笔拟了圣旨,扔给了她,冷淡的说道:朕允你,希望这次向将军不要让朕失望。
向兰芝连忙磕头,嘴里说着:感谢陛下的宽恕,陛下的大恩大德,臣无以回报。
行了,少说些客套话,退下吧。
天子神色疲惫,不耐的挥手。
她连忙抱着圣旨,退出大殿,将它交给随行的亲信,让他赶紧驱马送往边疆,通知苏哲现在出发,越快越好,亲信点头后,她去往刑部领了三十大板。
去往刑房的路上,她只感到庆幸提早准备了苏木的假身份,不怕皇帝查到他。
走了一小段距离,刑房到了。
刑房内,弥漫着潮湿与血腥味,墙壁内长满青苔,凝结的水汽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行刑的器具上是干涸的血迹。
向兰芝咽了下口水,倾身趴在木凳上 ,木板带着钉子狠狠的拍在身上,她忍不住尖叫出声,而后她觉得有失颜面,把袖子团成团送入嘴中,死死的咬住,避免发出声音,一下下的疼痛深入脊髓,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额头青筋暴起,身上的布料早已被汗水和鲜血浸湿,背后的布料早已变得破破烂烂。
连绵不绝的拍打声终于停了下来,她吐出了布料,苍白的手指用力,想要站起来,啪,身子刚起来一点,因为手臂无力,手上又布满汗水,滑了一下,用力的跌落在凳子上。
旁边的人,看见她这样,想要上前搀扶,刚伸出手,便被她打掉了。
她咬紧牙关,再次用双臂支撑,手臂颤抖,她发出类似幼兽般不服输的声音,终于站了起来。
颤抖着嘴角,迷迷糊糊的走到墙边,扶着墙颤颤巍巍的出去了,鲜血染红了一路。
行刑的官员第一次见到这么刚烈的性子,不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咚,向兰芝因失血过多不稳,在靠近刑部大门时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刑部人员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连忙跑了出去,看见她倒在地上,吩咐小斯,将她送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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