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婉突然将酒盏往案上一叩,琥珀色的酒液溅在雪梨木上。借着更衣的由头闪进马车,不过半盏茶时间,车帘掀起时已是个束玉冠、佩鱼袋的翩翩郎君。当她大步流星穿过九曲桥时,玄色靴履踏碎水榭倒影的模样,与当年校场点兵的秦小将军一般无二。
"你——"章明朗的折扇"啪"地合拢,一个箭步拦住她去路,压低声音时喉结明显滚动,"你怎么来这儿了?"
"那边闷得能孵出小鸡来!"秦若婉撇撇嘴,指尖不耐烦地卷着束发缎带,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那股子娇蛮劲儿——活像当年在校场抱怨训练太苦的小公子。
她话音未落,身后突然炸开一阵铠甲铮鸣。七八个年轻将领呼啦啦围上来,带起的风把她束发的缎带都吹得飞扬起来。
"秦小将军!"络腮胡的参将嗓门大得惊飞檐下燕子,蒲扇般的手掌眼看就要拍上她单薄的肩膀。
"您可算来了!"瘦高个的骑兵校尉挤在最前头,腰间佩刀哐当撞上她的玉带钩,"上回教我们的破阵刀法,第三式还没..."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浪里,不知谁突然"咦"了一声:"将军今日熏的什么香?倒像..."话没说完就被同僚一肘子顶在肋下。
"泽之,听闻你已痊愈?"吏部尚书嫡长子苏御目光关切地打量着秦若婉,语气中透着熟稔。泽之乃秦凯雨表字,乃其兄秦凯风所赐。苏御与秦凯雨私交甚笃,故以字相称。
"劳苏兄挂念,已无大碍。"秦若婉微微颔首,神色从容。
永山侯世子郭正悦轻摇折扇,意味深长道:"秦小将军这场病来得蹊跷,去得也突然,倒叫人好生琢磨。"
"郭世子此言何意?"秦若婉故作不解,眸中却闪过一丝了然。她心知此番称病之举难免招致非议,朝堂之上怕是已暗流涌动,就连圣心也难免生出几分猜疑。
"西境战事初起,秦小将军便抱恙在身;如今安王殿下率军出征捷报连连,秦小将军的病倒是不药而愈了。不知圣上听闻此事,会作何感想?"郭正悦语带讥讽,目光灼灼地盯着秦若婉。
"圣意岂是我等臣子可以妄加揣测的?"秦若婉唇角微扬,话锋一转,"不过说来也巧,安王殿下出征那日,还特意向我道谢呢。"
郭正悦闻言脸色一僵,听出她话中暗指自己妄议圣意,一时语塞。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安王为何要谢你?"秦凯风踱步而来,眉宇间带着几分疑惑。
秦若婉故作正经地眨眨眼:"自然是谢我这场病来得及时,将这建功立业的机会拱手相让啊。"
与此同时,西境战场。
"阿嚏!"君林珏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手中令旗都为之一颤。
"王爷可是染了风寒?"战雨急忙上前关切道。
君林珏揉了揉鼻尖,若有所思地望向京城方向:"无妨。只是..."他低声自语,"莫不是有人在念叨本王?"随即又自嘲地摇摇头,"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此刻怕是在府中逍遥快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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