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君林珏转身时衣袂翻飞，声音冷冽如刀："备马，去将军府。"话音未落，修长的身影已迈出书房，战歌立即起身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秦若婉斜倚在锦绣软榻上，指尖轻绕着垂落的青丝。烛火在她眸中跳动，映出一片期待的柔光。窗外风声微动，她唇角刚扬起笑意，两道身影便如夜风般掠入闺阁。

"你来了。"她直起身，素白的寝衣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目光掠过君林珏身后那道飒爽的黑色身影时，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

东都的晨光格外明媚，镇北将军府朱红的大门上高悬着双喜灯笼。明王与安王同日迎亲，将军府两位千金同日出阁，这般盛事让整个皇城都沸腾起来。长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孩童们追逐着撒落的喜糖，连空气中都飘着甜腻的桂花香。

姝心苑内珠围翠绕。以郭家嫡女为首的京都贵女们围着秦若姝说笑，妆台上堆满了鎏金嵌宝的添妆礼。秦若姝端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为她戴上九凤衔珠冠，眼角眉梢尽是掩不住的得意，恍若真凤临世。

一墙之隔的婉心苑却是另一番光景。章夫人独自忙碌着打点嫁妆，不时抹去眼角的泪花。秦若婉倚在雕花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并蒂莲纹。外头的喧闹声隐约传来，她却只是望着院角那株开得正好的海棠出神。

"婉儿！婉儿！"清脆的嗓音伴着环佩叮当，伊灵儿提着裙摆风风火火闯进院子，绯色披帛在身后翻飞如蝶。四个小厮吭哧吭哧抬着两个描金红木箱跟在后面，箱子沉得压弯了扁担。

秦若婉提着裙角迎出来，还未开口就被伊灵儿挽住了胳膊："快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她扬手示意小厮开箱，顿时满院珠光宝气——鎏金点翠的头面、南海珍珠的璎珞、西域进贡的胭脂水粉，件件都是稀罕物。

"这..."秦若婉指尖轻触箱中锦缎，眼眶微微发热。那边姝心苑堆满的添妆礼加起来，怕也不及这两箱珍贵。

伊灵儿凑到她耳边，故意压低声音："本郡主可是把私库都搬空啦！"见秦若婉要推辞，又俏皮地眨眼："待我出阁时，安王妃可要加倍还我！听说君林珏库房里藏着不少番邦进贡的宝贝..."

"好你个灵儿！"秦若婉作势要拧她脸颊，两人笑作一团。正闹着，章夫人隔着帘子唤道："婉儿，该梳妆了。"伊灵儿立即举起胭脂盒："我来！保准让新娘子美得让安王殿下移不开眼！"

铜镜前，秦若婉微微蹙眉。她素来不喜脂粉气，往日扮作公子时更是连香囊都不佩。可今日大红嫁衣加身，终究拗不过礼数。

"别动。"伊灵儿执起螺黛，指尖轻托着秦若婉的下巴。她手法极妙，不过略施薄粉，点染朱唇，镜中人便如晨露中的海棠，明明妆痕淡到几乎看不见，却生生将那份倾城之色又提亮三分。

伊灵儿突然屏住呼吸，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秦若婉。铜镜里映出两张娇颜，一个明艳不可方物，一个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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