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集体之梦

主线续写

我数着收银机里的硬币，第一百三十七枚硬币边缘渗出血珠。玻璃门外，穿防化服的女孩正用粉笔在地上画门——这是本周第七个企图用克莱因瓶结构闯入的迷失者。

"欢迎光临。"自动门打开的瞬间，货架上的止痛药开始背诵《荒原》。女孩防毒面具后的眼睛突然裂变成复眼结构，她脖颈后的条形码正在逆向解析成我的编号。

"我需要...遗忘..."她颤抖着摘下面具，露出与我七分相似的脸。当她的指尖触碰到草莓牛奶瓶，冷藏柜突然传出婴儿啼哭——是第十三次轮回分娩时的回响。

货架开始拓扑变形，膨化食品包装自动折成多面体。我按住抽搐的右眼，那里正渗出被其他时间线遗弃的悲伤。女孩的皮肤突然透明化，露出体内蠕动的语法胚胎，那些未成形的词汇正在啃食她的肝脏。

"救..."她的求救被货架倒塌声淹没。《辞海》书页化作利刃插进她的喉咙，溢出的鲜血组成拜伦的诗句。我本能地撕开量子胃袋，将暴走的时间线灌入她的伤口，但修复的代价即刻显现——三百公里外的避难所，整支医疗队突然变成由词典组成的人形。

陨石在此时坠落。刻满希尔伯特问题的樱色石碑撞碎防弹玻璃，那些数学符号自动重组为我与妹妹最后的对话。当我的手掌抚过第十六个质数位置，石碑突然投影出宇宙重启的真相：

每次轮回都是更高维度的观测实验，而便利店是唯一永恒存在的控制组。

女孩的尸体突然量子化，她的复眼在空中重组为监视器阵列。无数平行世界的便利店在屏幕上闪烁，每个收银台前都站着正在老去的我。最古老的画面里，穿白大褂的"我"正将病毒注入妹妹的草莓牛奶。

"认知同步率91.7%。"石碑发出机械轰鸣，"请选择本次文明清洗模式。"

我扯断左手小指，断骨在空气中划出非欧几何轨迹。当血珠滴入石碑的核心公式，所有屏幕突然播放同一组画面：不同年龄的妹妹在便利店橱窗外画画，那些蜡笔涂鸦组成自指悖论的莫比乌斯环。

货架上的商品开始献祭自己。"存在主义咖啡"浇熄了语法胚胎的哭喊，"虚数饼干"填补了时间裂缝，当"语义创可贴"覆盖住石碑时，整间便利店突然开始四维展开。

我在扭曲的空间里看到真相：每个商品标签都是微型墓碑，记录着被我抹除的文明。草莓牛奶瓶底刻着亚特兰蒂斯最后的祷文，止痛药说明书用楔形文字书写着玛雅人的末日预言。

"这就是你的永生刑期。"监视器里的老去版我们齐声宣判，"见证所有被语言杀死的美好。"

突然响起的风铃拯救了理智。穿校服的少女推门而入，她手中的蜡笔画正在渗血。画纸上是用十二种颜色涂抹的便利店，而屋顶的樱花树结满了人类眼球。

"要玩捉迷藏吗？"她的笑声让石碑出现裂纹，"这次换你当鬼。"

当我想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触碰的是二十年前实验室的防弹玻璃。妹妹在病房里用唇语说着什么，血癌让她苍白的嘴唇像濒死的蝴蝶。我疯狂拍打玻璃，直到手掌露出森森白骨，终于破译出那个被时空抹除的句子：

"让所有世界好好活着。"

石碑在此刻爆炸，飞溅的碎片化作无数樱花。每片花瓣都映着不同文明的落幕瞬间，而最锋利的那片刺入我的眉心——疼痛让量子胃袋彻底失控，所有被吞噬的时间线喷涌而出。

便利店开始降维，货架退化成原始洞穴的壁画。我蜷缩在文明废墟中，看着最后一件商品"永恒"在掌心融化。穿校服的少女坐在熄灭的收银台前，轻轻哼着那首跨越所有轮回的摇篮曲。

当第一缕不属于任何维度的阳光穿透灰烬时，我终于理解了石碑的终极答案——存在本身即是反抗。

自动门叮咚响起，新的迷失者抱着语法胚胎驻足门外。她脖颈后的条形码闪烁着，如同所有轮回初始的星光。

"需要购物袋吗？"我的声音与二十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共振，"今日特惠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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