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重伤村民跌入屋内,口中喃喃:“他已经醒了……”话音未落,身体便重重倒地,鲜血从胸口汩汩涌出。
我快步上前探其鼻息,尚有微弱呼吸,但气息紊乱,像是被什么力量侵蚀了经脉。灵月蹲下身,指尖凝聚狐火,在他胸口缓缓游走,眉头越皱越紧。
“不是外伤。”她低声说,“是魂魄受损,有人用秘术抽走了他的三魂七魄一部分。”
林岳站在门口,握剑的手指关节泛白,“这村子里的人……恐怕都遭了毒手。”
我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着那村民残破的衣襟,隐约露出一块布片,上面绣着一个奇异的符号——与墙上那些咒文如出一辙。
“他不是普通人。”我沉声道,“他是疯道士留下的线索。”
灵月闻言,立刻将手指按在那人的额头上,闭目凝神片刻后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色,“他在意识深处留下了一道印记……只有靠近那个山谷,才能触发。”
我们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言,迅速将那人安置在木屋角落,又布置了一道简单的护阵,以防敌人来袭。
走出木屋时,天已全黑,远处那缕直冲云霄的黑气愈发浓郁,仿佛一条盘踞山巅的巨蟒,吞吐着天地间的阴晦之气。
我们沿着黑气的方向前行,穿过村庄边缘的一条碎石小径,很快来到一处陡峭的山坡前。翻过山坡,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幽深的山谷静静卧于群山之间,雾气缭绕,寂静得可怕。
而就在山谷入口处,一道诡异的阵法横亘眼前。
它由无数黑色符文组成,密密麻麻地刻印在地面之上,隐隐泛着血光。阵中黑雾翻腾,偶尔有雷光闪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这是……上古巫族的封魔阵。”灵月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
我缓步上前,仔细观察那些符文,果然发现其中几道纹路与归墟之眼上的刻痕极为相似,甚至有些完全一致。指尖刚一触碰阵法边缘,归墟之眼顿时剧烈震动,仿佛感应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别碰!”林岳猛地拉住我的手臂。
我点点头,收回手,心中却更加确定——这座阵法,与疯道士、与禁忌秘术、甚至与归墟之眼本身,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灵月绕着阵法转了一圈,忽然停在左侧一处空隙前,轻声道:“这里有一道生门,但被隐藏得很深。”
“怎么开启?”我问。
“需要特定的仪式,或者……”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的手腕上,“归墟之眼。”
我沉默片刻,抬起手,让归墟之眼正对着那处空隙。刹那间,阵法猛然震颤,一道黑光从地底窜起,直冲云霄,仿佛要将整片天空撕裂。
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的……”
与此同时,整个阵法开始旋转,符文闪烁不定,黑雾翻滚如潮水般涌动。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得我们几乎喘不过气。
“快退!”我大喝一声,拉着灵月和林岳后撤数步。
阵法中央,一道巨大的黑色光柱缓缓升起,随后轰然落下,将我们前方的地面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这不是普通的阵法。”林岳咬牙道,“它是活的。”
我盯着那不断翻涌的黑雾,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归墟之眼再次震动,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
画面浮现:那座山谷深处的祭坛,幽蓝火焰熊熊燃烧,一个人影立于火焰之中,手持法杖,低声吟诵着古老的咒语。
下一秒,画面破碎,我猛地回神,额头冷汗直流。
“你又看到了什么?”灵月急切问道。
“疯道士……还在那里。”我低声说,“但他已经不是疯道士了。”
话音刚落,阵法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仿佛回应了我的话语。紧接着,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从黑雾中浮现而出,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谁敢闯阵?”那身影开口,声音沙哑而冰冷。
我和灵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林岳则已拔剑在手,眼神凌厉。
“我们是来查明真相的。”我上前一步,语气坚定。
那身影沉默片刻,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真相?你们连门都进不去,还谈什么真相?”
笑声戛然而止,那身影猛然抬手,阵法瞬间激活,一道黑色光柱从天而降,直击我所在的位置!
我反应极快,归墟之眼爆发出一道金光,堪堪挡下这一击,但整个人仍被震飞数丈,重重摔在地上。
“君玉!”灵月惊呼。
“没事。”我翻身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死死盯着阵法中心。
“看来只能硬闯了。”林岳冷冷道,手中长剑泛起青芒。
“等等。”灵月忽然伸手拦住他,“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走向阵法边缘,指尖轻轻划过一道符文,随即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么。片刻后,她睁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生门确实存在,但它会移动。只有在某个瞬间才会显现。”
“什么时候?”我问。
“现在。”她指向阵法左侧某处,“就是现在!”
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归墟之眼散发出淡淡金光,照向那处空隙。果然,一道微弱的光痕浮现,仅持续了不到一息的时间。
我抓住机会,身形一闪,直接跃入阵法内部!
下一秒,身后传来灵月和林岳的脚步声,他们也成功进入了阵中。
阵法内部一片漆黑,唯有中央处悬浮着一枚玉简,上面刻着一个陌生的图腾。
我缓步走近,玉简缓缓旋转,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中传出:
“若你能走到这里,说明你已踏上命运之路……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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