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琇莹还是与绥之和好如初。弟弟到底是亲生的,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问了吧。
只是她也做不出主动撮合的事情。
不痴不聋,不做家翁,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天空碧蓝澄亮,白云流动,风和清淑。
幻化出三枚能够证实己方三人确是游行至此的散修的腰牌,待到守城的士卒查验无误后三人方才进入郢昌城。
适才在城门口的时候,绥之便察觉到此地有些不太对劲。
那守城小兵原在发现他们三人中有两个坤泽时眼中便带上了几分怜悯与可惜。
虽然语焉不详,但绥之心下已猜到这郢昌城对坤泽而言怕是个狼虎窝。
不出所料,这城中道路上来往俱是些乾元、和仪,偶有几个坤泽也是步履匆匆、行走时头戴幕篱不敢四处张望。
他默契地与琇莹对视一眼。
去打听消息?
一起?
好。
碧瓦飞甍映日辉,雕梁画柱绕茶香。
这街边茶寮里坐客满堂,正是打听当地事由的好地方。
折玉徐步跟在二人身后上了二楼回廊,落座在绥之身侧,跟馆中堂倌要了三盏合汤。
他一向是不喜欢茶水苦涩的味道,唯有带些果仁蜜饯还能送进肚。
视线穿过围栏,下方一楼正中台上说书先生正说起近日来城中发生的怪事。
“要说那王家的小姐也是倒霉,这郢昌城里谁不知道阎王娶亲的帖子是道送命符。张家孙少爷、赵七小姐、周小公子· · · · · ·零零总总,这城中但凡是有些名号的坤泽无一不是在收帖三日后夜里被强行掳了去,如今仍无音讯、生死难料。哪怕他们的亲眷联合起来去求城主请来仙师也无济于事· · · · · ·”
折玉抿了口茶汤微笑:“看来城中果真有妖物作祟,就是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
耳中听着说书先生吐露的内容,琇莹转看向邻桌,那边坐着的是位梳着已婚妇人发髻的女性和仪。
“这位姐姐,我能否向你打听些消息?”
那女子闻声回首,眼中映入一张柔美秀丽的面孔,蛾眉螓首,脂凝新荔,盈盈一笑宛若出水芙蓉。
“这位姐姐?”
那女子不禁一时间看得出神了些,琇莹轻轻唤她两声,才如梦初醒,暗暗责怪自己失礼,面颊微红。
“姑娘,妾身夫家姓丁,你叫我丁娘子就好。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妾身知无不言。”
琇莹便问道:“丁娘子,你可能说说这阎王娶亲帖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这个字眼,丁娘子脸色大变,她面上染上几分忧愁,身体微微倾向琇莹。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只是我瞧姑娘很是面生,姑娘与对坐的两位公子都是外地来的吧。”
“是,我等是今日游行至此的,适才进城时见城中几乎不见坤泽,又听说阎王娶亲之事心中好奇,故来问一问。”
丁娘子勉强笑道:“那难怪了。你有所不知,这阎王娶亲帖是去岁时从张家孙少爷开始的,初时大家伙儿只以为是谁胡乱作出的恶作剧,谁知在第三日夜里只听得孙少爷房里随侍一声惊喊,众人闻声赶去时那孙少爷就没踪影了。此后每隔十日,阎王都会给个坤泽下帖,——”,她吮了口茶,“城中凡有坤泽的人家皆惶恐不安,都将其儿女拘在家中。算到这一回已经有五六十人了。”
琇莹沉思片刻,道:“可不是也有别的修士来过?真就什么线索也没查到?”
“再者你可认得请的是哪个宗门的修士?既然无果,为何不再派支援?”
“这……妾身倒是不知。至于修士,城主说是无门无派的散修途径此地,我们这城地处偏僻,寻常宗门并不看重,哪里会来什么支援?”
“况且人虽失踪,但未见尸身,不以命案论处。”
丁娘子见她面容姣好,不由得劝说起来,“姑娘,我见你与那边那位藏青色衣袍的公子都是坤泽,”提起这两个字时丁娘子刻意轻声,“你们还是莫在这郢昌过多停留,趁着天色还早去往别处吧。”
“好,我知晓了,多谢娘子。”琇莹含笑道谢。
邻桌折玉、绥之将二人言谈尽收耳底。折玉一肘支在桌子上撑着下颚,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杯沿打转,视线却不定焦。而绥之趴在桌上双眼亮晶晶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真是没眼看,绥之就差对着折玉哥哥吐着舌头摇尾巴了。
说的那么有谋算,什么徐徐图之,什么日久生情,什么欲擒故纵。琇莹看着,还不是折玉哥哥对他勾勾手指,他就乐嘻嘻迎上去。
嘴一撇无视绥之,琇莹想了想,道:“城主之前请的修士看不出端倪却也不向驻守的宗门求助,其中必定有古怪。”
在她看来,这郢昌再偏远也尚在仙门驻守境内。别说仙族,就是普通修者御剑来回最近的城池也不过一、二个时辰。城池虽小,可内里还算繁华,她可是瞧见不少有名的商号也开在此处,比好些更接近仙门重地的还热闹。
根本不是那城主所言,郢昌不受重视才没有宗门来查问的。
那么郢昌城的城主与这事恐怕脱不清嫌疑。
“折玉哥哥,咱们去王家看看吧。”
想着与其去质询城主,不如釜底抽薪直接捉住幕后主使。又因着说书先生提到王家小姐是这一次的受害者,琇莹便如此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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