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正炜果然多次来约姜绛出门游玩。
一个有意交好,一个生性活泼,一来二去两人就混的熟稔了。
若此时姜绛还是个姑娘免不得会多想,这人是否对自己有意思。
但现在姜绛是个男子,更是与正炜同性别的乾元,他便放下心来将正炜看作是男闺蜜一般。
心理性别仍旧为女的姜绛四十五度仰天长叹。
与他同游踏青的正炜跪坐在自带软垫上,隽秀眉眼偕着几分笑意,一手执棋,似在考虑这枚棋子应当落在棋盘哪出。
“这时候又碰上烦心事了?不妨说与我听,也好为你提些建议。”正炜悠悠调侃道。
“不过是修炼的小事。对了,你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了?”
姜绛支腿而坐,目光炯炯,紧盯着正炜想听他家里的八卦。
据正炜而言,他家里颇有些家资,人物关系也很是错综复杂,常常因一点鸡毛蒜皮之事闹得喋喋不休。
正炜在家中排行第六,生母不是父亲的正妻,也不得父亲喜爱,况兄弟姐妹众多,故而一向被冷待。
他父亲年事已高,身边兄弟姐妹们为了家产都快斗成乌鸡眼了。正炜直言亦是想要争一争,姜绛大力支持,在他背后摇鼓呐喊、擂鼓助威。
“我现在胜算略高些。阿绛,你给的药物实在好用,我手下有原本旧疾复发之人用了你的药后已完全大好了。我实在不知如何谢你。”
这样说着,正炜放下棋子认真凝视着姜绛,鸦色睫毛浓而稠密,在眼睑下方投下一排深影。
“嗐,谢什么,你之前不也帮了我嘛。”
“再说我可是收费的,总不能砸了自己的饭碗不是。”姜绛嬉皮笑脸凑过去,半个身体越过小桌。
“还是——你没拿我当朋友?”
听到如此质问,正炜一双眼眸含笑似有融融春水,“怎么会?阿绛,虽你我相识不久,可我已然视你为知己,不然也不会将家里事说与你听。”
闻言姜绛心满意足咂咂嘴,“算你识相。”
又见正炜继续左右手互博,在棋盘上自弈,姜绛耐心看了会儿,没看懂,百无聊赖之际他偶然四顾发现不远处有来卖枇杷的。
“我去买几个枇杷,你在此处不要走动。”说完姜绛自己嘎嘎一乐。
却见正炜温和笑着看他,不明白他在玩梗。
姜绛笑容渐渐淡了些,在不懂的人面前说这些实在很无趣。
他起身走到枇杷摊子前,捡了个大小适中的在手上抛了抛,“你家枇杷保甜吗?”
对面小贩忙声回道:“公子可以尝尝看,我这枇杷是今早现摘的,新鲜的很。”
也不用剥皮,姜绛随手搓了搓就咬下去,嗯,咬破果肉瞬间汁水充盈口腔,质地香软细腻,很甜。
姜绛眼前一亮,伸手在枇杷堆上面划一个大圈,“这些都给我打包。”
拎着布巾裹着的枇杷,姜绛一屁股坐在正炜身边,把他差点从坐垫上挤下去。
正炜晃了晃,稳住身形后无奈看他一眼,“阿绛。”
把布巾放在脚边,打开掏出一把枇杷塞给正炜,“你别老是下棋了,总低着头对脊椎不好——”话到这里,姜绛图穷匕见,“我又看到池子里有莲叶了,还有划船的,咱们也下去玩,好不好?”
怀里揣着枇杷,正炜自相识起对他无有不应,此刻亦然称好。
两人租了条能让二人容身的小舟。
夏初上午的风还是清爽的,姜绛平瘫在小舟上,鼻翼间是荷叶荻芦的清香。
这时候还没有荷花,姜绛兴致勃勃,一双杏眼黑又亮,浓密长睫垂下时遮住灵动的双眸,“我以前看书的时候听说过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却从来没见过,等到荷花开、荷花败的时候,咱们再来一次吧。”
上辈子学校里倒是种了荷花,只是离她居住的生活区很远,只有去图书馆的路上能看到,可她又不爱出门,期中考也大多找自习教室。
当荷花开、荷花败时,自然不会为了一饱眼福专门跑一趟。
正炜失笑点他,“你倒是很贪心。嗯,盛情难却,在下只好倾力以待喽。”
朝阳辉辉,风荷清露,绿叶田田,波光碎影里摇曳着人与荷叶的影子,姜绛忍不住侧身伸手在水面上掬了一把。
清澈池水从指缝中流淌,姜绛拿湿漉漉的手贴在背对着他坐在一旁的正炜后脖颈上。
被姜绛这么一偷袭,正炜几乎下意识要作出反击,却在下一秒意识到是姜绛的捉弄。
回过头是姜绛捂着嘴偷乐,少年搞怪模样甚是鬼灵精怪。正炜心中那点不虞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无奈,浅浅笑道:“阿绛,不要再捉弄我了。”
收回手来一下起身扑到正炜背上,揽着他肩膀笑嘻嘻,“不要,你总是一本正经。虽然那样也不错,但总觉得跟你隔了一层什么似的,果然还是被恶作剧后惊愕的时候更真实些。”
感受到肩胛上部温热的呼吸,正炜心脏蓦地一跳,掩饰般轻咳一声,叹息道:“是我不好,想来我守着礼让你失落了。”
“今后我定待你更好些。”
姜绛理所当然赞同,开始胡言乱语道:“你当然要对我好。虽然我不一定是你唯一的朋友,但你也不一定是我唯一的朋友啊。我上次交朋友还是在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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