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不清?”花尽嗓子莫名哑了。
亓越萌只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好歹是个男生,小时候被花尽抱来抱去也就罢了,可他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再被同为男性的师兄花尽抱在怀里,下意识觉得别扭。
“就是……就是……”或许是出自少年拧巴的自尊心,亓越萌喏喏迟疑说不出自己其实是感到有几分难为情。
“无妨,时溪,你我之间,旁人不敢非议。”
“况且你尚未分化性别,不必与我忌讳那些,师兄总不会害你。”
“时溪还是个孩子呢,竟已经想的这样多了。”
花尽冷峻神色蓦地柔和些,轻声叹息。
他神念一动将亓越萌脱在地上的鞋袜收好,抱着亓越萌的手臂修长有力,步伐也很是平稳,徐徐朝某个方向而去。
花尽长衫掩盖住亓越萌赤裸的双脚,却遮不住他被公主抱的事实。
亓越萌见他不肯放下自己,干脆直接把脸埋在他怀中,装作被抱着的不是自己,自欺欺人。
一路上二人也偶遇过几个问好的弟子,个个对着花尽口称“元宸君”,又有个别也会称呼一句“大师兄”。
他们行礼时同样不曾忘了在花尽怀中掩面装死的亓越萌,再对着亓越萌鞠上一躬,道一句“小师兄好”或是“时溪师兄好”。
至于怎么认出的亓越萌?
笑话,根本不用猜。
众人皆知元宸君性情高洁,有景星麟凤之德,却生性冷淡,素来不与旁人亲近。只有元宸君唯一的师弟时溪小师兄是个例外,故而此刻能被元宸君亲自环抱之人除了小师兄,不做他想。
亓越萌闷不做声。
而花尽只微微颔首,以示自己听到了,请他们起身,随后继续走着。
花尽衣衫上淡雅而悠长的檀香香气把亓越萌整个人都浸透了。亓越萌贴在花尽衣襟上,呼吸间那种清幽圣洁的味道熏得他竟渐渐清心宁神,也不再觉得不自在了。
“师兄怎么又突然到后山找我来了?”亓越萌抬起脸,好奇问道。
“……师尊出关了。”
花尽静默片刻,眉头皱起,神情又变得像是天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清寒如冰,随后语气有些怪异说道:“她要见你。”
“哦,原来是师尊出关了啊。”亓越萌点点头,片刻后大惊失色,惊叫道:“啊?师尊出关啦?!”
被这消息惊了一瞬,亓越萌一个激灵弹起差点扑腾着从花尽怀里掉下来。
花尽手臂紧紧箍着亓越萌的腰才没叫他摔下。
也不怪亓越萌反应巨大,实在是自从他多年前成为婴孩在雪地里醒来,随后遇到了下山出任务的花尽,被花尽抱回暮隐山,再后来花尽代师收徒替攸桐喝了拜师茶,再到今天,亓越萌从没有拜见过攸桐一次。
攸桐突然出关召见,打了亓越萌个措手不及。
他略有些忐忑,心跳得厉害,踟蹰着问花尽:“那我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再备些东西?”
“师兄,你知道师尊喜欢什么吗?”
“不必在意,师尊……只是想见见你。不会做别的事情。”
见到亓越萌受惊下好似也不怎么情愿去见他那素未谋面的师尊,花尽紧皱的眉舒缓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时溪,不怕,师兄会陪着你的。”
亓越萌抿了抿唇,心乱如麻,闻言对着花尽强意笑笑。
攸桐与他二人同居住在松云峰上,只是攸桐独占主峰峰顶,而亓越萌、花尽二人捡了主峰上较为清幽的地方居住。
到了攸桐居所不远处,花尽才施施然把他放在闲置的石凳上,取出自己收好的鞋袜,握着亓越萌的脚腕给他仔细穿好,连袜子上的褶皱都要一一抚平。
亓越萌倒是很习惯花尽的伺候,毕竟除在修炼、人际等方面,生活上花尽一向娇惯他,他幼时穿衣喂饭都是花尽亲力亲为,不曾假手于人。
即便长大后,再回不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程度,但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过去多年同住一间屋舍。
也就是近两年,亓越萌在某一日照镜时乍然发觉自己不再是稚童幼儿,已长成一副青春少年模样,不适合再与花尽同榻而眠,才搬到花尽隔壁独睡。
穿好鞋袜,又整理了下仪容,亓越萌跟着花尽走进主峰正殿。
殿内空间布置得井然有序,两侧设有山水画屏,屏前摆有绘刻着十二花时的沉香木椅,共十二把分置两侧,左右各六把。
四个角落各放置了精致小巧的熏炉,炉上青烟袅袅,攸桐正坐在板壁前的黑木雕花云福纹扶手椅上,听见动静含笑看向走上前的亓越萌与花尽二人。
“弟子花尽拜见师尊。”
“弟子时溪拜见师尊。”
亓越萌一直敛着眼眸,不敢乱看,学着花尽动作给攸桐行礼。
“尽儿,溪儿,都起来吧。”
攸桐声调温和,音色婉婉动听,亓越萌没忍住偷偷瞄了一眼,却正好与攸桐对上视线,这才看清攸桐样貌。
亓越萌略微怔住。
转眄流精,光润玉颜。
攸桐身着道袍,笑得和蔼可亲,很有几分悲天悯人的意味。她看起来二十五六,生得十分灵秀美丽,单单根据面容根本让人无法判断出她的年龄。
“溪儿,你走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攸桐很宽和的笑着唤亓越萌,在他还没收回视线时对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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