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娘攥着阴司玉牌在坍塌的洞穴中狂奔,头顶碎石如雨点般坠落。桃木梳的金光在黑暗中划出弧线,击碎迎面扑来的黑色藤蔓。她瞥见岩壁缝隙里闪过半张人脸,那是张被腐蚀得只剩白骨的面孔,眼窝处却跳动着幽蓝鬼火,正死死盯着她手中的玉牌。
“轰隆!”身后传来巨响,整个洞顶开始倾斜。飞娘侧身滚过一道裂痕,手腕上的阴煞之气突然剧烈震颤。她猛地抬头,看见洞壁符文竟组成一道旋转的阴阳图,玉牌自动悬浮而起,嵌入图中凹陷处。刹那间,地面裂开深渊,一股吸力将她拽向黑暗。
再度睁眼时,飞娘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布满青苔的石桥上。桥下翻滚着浓稠如墨的黑水,无数惨白手臂从水中伸出,指甲缝里还嵌着水草和腐肉。桥对岸矗立着一座牌坊,上书“孽镜台”三个血字,牌匾下方悬着一面巨大铜镜,镜面蒙着厚厚的水雾。
“照见前世罪,清算今生孽。”空灵的声音从镜中传来,水雾渐渐散去,映出飞娘的倒影——但那倒影脖颈缠绕着锁链,脚下踩着累累白骨。她后退半步,桃木梳却不受控制地指向铜镜,镜中突然浮现出殡仪馆老头的脸:“丫头,玉牌是打开阴司宝库的钥匙……”
话未说完,铜镜迸裂,碎片化作厉鬼扑来。飞娘挥出符咒,金光却被厉鬼吞噬。她这才注意到碎片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每道裂痕都渗出黑色汁液。千钧一发之际,玉牌发出微光,厉鬼在光芒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重新化为碎片。
“原来玉牌能克制这些邪物。”飞娘将玉牌系在腰间,继续向前。石桥突然剧烈晃动,黑水掀起巨浪,一个头戴斗笠的水鬼破水而出。它浑身长满青苔,眼眶里爬出螃蟹,手中铁链缠绕着几具孩童尸体。“交出玉牌,饶你全尸!”水鬼嘶吼着甩出铁链,铁链末端的铁钩泛着诡异的紫光。
飞娘侧身翻滚,铁钩擦着头皮划过,在石桥上留下焦黑痕迹。她摸出怀中的桃木梳,却发现梳齿间缠绕的黑发开始自主蠕动。想起火葬场那个上吊女孩,飞娘心一横,将黑发点燃。火焰中传来女孩的尖叫声,水鬼听到声音突然停滞,铁链“哐当”落地。
“姐姐……救救我……”水鬼斗笠下传来熟悉的声音。飞娘瞳孔骤缩,挥出玉牌照亮对方面容——竟是那个穿着嫁衣的张氏夫人!她的脸半人半鬼,左边皮肤完好,右边却腐烂见骨,嘴角还挂着一截水草。“他们骗了我……”张氏夫人泣血控诉,“我根本不是病死,是被活埋的……”
话音未落,水鬼身体开始膨胀,无数水泡从皮肤下冒出。飞娘意识到不妙,玉牌光芒暴涨,在身前结成护盾。“轰!”水鬼自爆产生的冲击力将她震飞,整座石桥开始崩塌。她抓住断裂的桥柱,看见黑水深处浮起一座青铜棺椁,棺盖上的纹路与玉牌图案如出一辙。
玉牌突然发烫,指引她朝着棺椁游去。黑水冰冷刺骨,每游一步都像被无数细针扎刺。飞娘刚触碰到棺椁,棺盖自动弹开,里面躺着一具身着银甲的阴兵尸体,手中紧握着一卷羊皮卷轴。就在她伸手去拿时,阴兵突然睁眼,空洞的眼眶里射出两道绿光。
阴兵猛地坐起,银甲发出咔咔声响,手中长枪直刺飞娘咽喉。她后仰躲过,玉牌与长枪相撞,爆发出耀眼的雷光。阴兵的身体在雷光中寸寸碎裂,化作漫天萤火。飞娘趁机抢过卷轴,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一幅地图,标记着“阴司宝库——忘川尽头”。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取件物品。”飞娘将卷轴收好,玉牌却在此刻黯淡无光。石桥彻底坍塌,她坠入黑水之中。千钧一发之际,手腕的阴煞之气化作绳索,将她拽向岸边。上岸后,飞娘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桃林,桃花灼灼,却散发着血腥味,每片花瓣上都凝结着血珠……
桃林深处传来阵阵笛声,曲调哀怨婉转。飞娘握紧武器,循着声音走去。转过一棵千年桃树,她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坐在石凳上,正用骨笛吹奏。女子听到脚步声,缓缓转头——她的脸被桃花覆盖,花瓣缝隙中露出森森白骨,眉心还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
“来者何人?”女子骨笛指向飞娘,“擅闯黄泉桃林,当受万蚁噬心之刑。”话音未落,地面爬出密密麻麻的血蚁,每只都有手指大小,口器闪烁着寒光。飞娘挥动玉牌,光芒所到之处,血蚁纷纷化作灰烬。但更多血蚁从桃树根部涌出,将她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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