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许的身体渐渐恢复,办公室里的气氛却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微妙。
霍砚辞总是在晨会结束后,用钢笔轻轻敲了敲他办公桌上那个摆在角落的保温杯,“叮——咚”,声音清脆却不刺耳。
“医嘱说了,你这三天只能喝白粥。”他低声说着,将一个印着卡通小熊的餐盒推到沈知许面前。
餐盒里盛着熬得细腻绵密的山药小米粥,热气袅袅升起,几片枸杞漂浮在表面,像是某种无声的坚持。
这一日深夜,沈知许正埋头校对季度财报,昏黄的灯光洒在桌面上,笔尖在纸上划过沙沙作响。
忽然,休息室传来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嘭——”打破了寂静。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微微收紧,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斜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霍砚辞蜷缩在地毯上,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衫,紧贴在脊背上,布料的褶皱清晰可见。
他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头柜抽屉,指节泛白,另一只手无力地压住半截露出的安眠药瓶。
“霍总?”沈知许蹲下身,眉头微蹙,发现男人的睫毛上凝结着细密的小水珠,闪着微弱的光泽。
霍砚辞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动作急促而用力,掌心滚烫,“别……别走……”他的声音低哑而模糊,混杂着浓重的药味,像窒息般的藤蔓缠绕住沈知许的思绪。
沈知许半跪下来,试探性地将对方搂进怀里。
霍砚辞的胸口剧烈起伏,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他的掌心,那频率像困兽在牢笼中不断冲撞,绝望又无助。
从那以后,每个加班的深夜,休息室门缝总会透出一抹暖黄的灯光。
沈知许注意到,霍砚辞的床头开始摆满了各种助眠香薰,香气淡淡飘散在空气中,但却顽固地要求他在睡前为他念商业周刊。
当沈知许低沉的声音缓缓流淌在房间里时,霍砚辞会不自觉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平稳。
某次念到一半,沈知许低头瞥见对方的眼睫在脸庞投下一片阴影,那形状如蝶翼般纤细脆弱。
他心里一颤,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平日看似无懈可击的男人,体内竟藏着这样隐秘而深刻的裂痕。
圣诞夜的庆功宴上,霍砚辞站在众人簇拥的中心,微微俯身,将一枚定制袖扣别在沈知许的衬衫袖口上。
“合作方送来的赝品,别嫌弃。”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那枚钻石镶嵌的“Z”字袖扣在水晶灯下折射出的冰冷光芒。
沈知许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赝品”,就在前几天,他还翻阅过霍氏珠宝部的出货单,上面清楚记录着这一枚价值七位数的孤品。
……
跨年夜,钟声敲响的那一瞬间,霍砚辞带他来到顶楼停机坪。
香槟塔层层叠叠,折射着城市的霓虹光芒,璀璨夺目。
霍砚辞递给他一只酒杯,杯沿沾着一点樱桃红的痕迹,与他耳尖隐隐浮现的绯色相互映衬。
“合约还有半年到期。”霍砚辞突然开口,声音被夜风拉扯得分崩离析,最后消散在烟花的爆裂声中,“你想要什么补偿?”
沈知许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冰凉的触感渗进掌心。
他的思绪飞快掠过那些并肩工作的晨昏,想起高烧时霍砚辞掌心传来的温度,想起抽屉里时常出现的胃药和巧克力,那些细节像电影画面般一一闪过。
远处,烟花炸开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响起,“霍总,我想要……真正的结婚证书。”
话音未落,霍砚辞的吻就已经落下,带着香槟的清冽与压抑已久的炽热席卷而来。
直升机螺旋桨掀起的气流中,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织重叠,如同两尾终于挣脱镜面束缚的鱼,一同游向真实的深海。
而此时,霍砚辞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止,屏幕上一条匿名邮件悄然弹出——里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镜头捕捉到了他们在休息室相拥的画面。
作者:甜甜蜜蜜的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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