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道士们自然也看见了江星眠供奉地烧的尤其“热烈”的香,等到江星眠拜完,便问道:“这……敢问道兄是如何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咱们祖师特别喜欢我这个弟子呢!”她满脸无辜,说着不要脸的话。
那道士看着江星眠无辜的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孙悟空想着既然自己来了,也该给祖师们上一上香,于是也点了香虔诚地拜了拜。
当天晚上,江星眠和孙悟空再次潜入了三清观。
大约是听闻了江星眠白日里上香的异象,这三个国师从皇宫回来就三清殿内供奉三清。
上午江星眠等人来的时候,供奉的水果和酒液虽然新鲜,但是和如今的一比,又有几分逊色了,下午的银盘子换成了洁白如玉的瓷盘,上面的奇珍异果堆成小山,醇厚的美酒从玉壶之中倒入祭器,馥郁的味道在空气之中弥漫。
江星眠看着他们供着香,嘴里念叨着希望圣人显灵的话语,手指轻捻,细腻如丝的法力精准拂过神像手中的拂尘,让它像是无风自动一般,尘尾扬起。
“天尊……上清天尊显灵啦!”三个妖怪十分激动。
江星眠刻意转换了嗓音,又调动法术,让声音变得空灵、苍茫道:“尔等,可知罪?”
三妖连连磕头,身躯如同筛糠一般抖动着,最后还是虎力大仙胆子大些:“弟子……弟子愚昧,求天尊……明示……”
“哼!”江星眠冷哼一声,顺便手动给整个大殿降温,让他们感受到“圣人”的怒火,“你们身为异类,居然敢插手凡人朝代兴衰,屡次擅改风雨,干预凡间王朝气运,甚至给帝王炼丹续命,此乃逆天而行,自取灭亡啊!”
三妖闻言,脸上血色尽褪,十分惊惶,鹿力大仙道:“弟子等……一心向道,供奉三清,又护持车迟国风调雨顺,只为了积攒功德,得证仙班,绝无……”
“哼,那你们可知,因为你们,这车迟国君崇道灭佛,戕害僧侣?”
“这……弟子也是为了发扬我教……”
“那些因车迟国君崇道灭佛的僧侣而死的僧侣孽障可是大多落到了你们身上啊!”江星眠故作叹息道:“痴儿啊!”
“这……还请……还请天尊给弟子等指一条明路。”
江星眠这次没有很快接话,反而是沉默良久,营造压抑的氛围,满意地看着他们愈发战战兢兢,这才道:“算了,念在尔等虽非人身,却也存着几分向道之心,供奉三清之礼尚算虔诚……倒也又一线生机。”
“求天尊明示。”
“天道贵生,尔等非恶类,得山林所钟方才化形,不是回报一方生灵草木,缘何非要入凡尘漩涡,汲汲营营?”江星眠没有说的太直白,只是暗示。
“山林所钟……”羊力大仙重复这话,心中似有明悟。
“念在尔等供奉还算尽心,便予尔等一物。”江星眠伸出手弹出三滴灵气蕴蕴的金色水珠落到他们额头面前面前,道:“此乃清心露,望尔等日后修行澄心静虑、返璞归真、不失本心。”
三妖原本心中还有所顾虑,可是看见面前微小却喊着精纯气息的水珠,最后一丝疑虑彻底烟消云散,他们能感知到眼前之物绝非俗世珍宝,于他们的修行大有裨益。
“谨遵天尊法旨,叩谢再造洪恩!”他们以头抢地,磕地呯呯作响。
随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那三滴清心露仿佛又灵性一般融入他们的眉心,很快就洗涤着他们的身体,他们想着天尊还在也不急于修炼,正想说着什么,却发现殿内早就没有了令人瑟瑟发抖的压抑气氛。
“天尊……天尊……”虎力大仙小心翼翼地喊着,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地回应。
“天尊好像离开了。”鹿力大仙道,又问:“咱们真的要回去修炼吗?这车迟国对咱们还算恭敬啊!”
“二哥,你难道想要违逆天尊?”羊力大仙低声道,“何况天尊还不嫌弃我们做错了事情,耐心指引了我们。”
“是享受一时的恭维还是得道成仙、位列仙班,你自己想!”虎力大仙粗声粗气道。
“那当然是得道成仙了!”鹿力大仙连忙道,“那国王那边咱们要怎么交代啊?”
“还有因为国王的行为死了的僧人,没想到咱们还要承担罪孽,明明就是国王觉得他们拿了供奉不干事……”羊力大仙碎碎念道。
“那国王不过是个凡人,难道还能拦住我们!”虎力大仙道:“只是要像个法子,让国王不在杀僧人了,别咱们走了他杀僧人的罪孽还算在我们身上。”
“大哥说得对。”
“咱们可以给国王托梦嘛……”三个人说着边往外面走。
还没有离开的江星眠和孙悟空对视一眼,两个人也离开了三清观的大殿。
等到出了三清观,孙悟空才道:“我没想到,妹子你装神弄鬼是真的有一套啊!若不是我瞧着,还真以为是天尊显灵呢!”
“嘿嘿嘿,还要多谢上清圣人愿意让我狐假虎威啊!”江星眠笑着道。
“之前在高老庄你还想着假冒菩萨,如今又假冒圣人……你这胆子啊真的越来越大了。”孙悟空感慨。
“好了,咱们快回去吧!应该明日我们就可以去车迟国倒换通关文牒了。”
果然,也不知道三妖和车迟国国王说了什么,国王居然颁布了类似“罪己诏”的东西,说自己不应该杀了那么多无辜僧人,又取消了佛、道两家从前不事生产就能接受供奉的规矩……
听说了这个消息,唐三藏等人松了一口气,当天下午就去求见车迟国的国君,成功倒换了官文。
车迟国的国王看起来丧丧的,即使是来自天朝上国——大唐的僧人使者,他都只是以礼相待,并没有多殷勤。
江星眠猜测,大概是因为他痛失了三个可以为车迟国呼风唤雨、为他延年益寿的国师,所以才没劲的吧!
至于想办法留下国师,三妖请辞突然,国王起初还以为他们是以退为进想要什么东西,没想到他们是真的要跑……他完全没有准备,以凡人之身怎么可能有办法留住有法力的国师们呢!
自车迟国之后,猪八戒看江星眠的眼神更忌惮了,他觉得这位江兄的后台一定很硬……
要不说猪八戒是《西游记》中一顶一的鸡贼呢,别看他成天懒懒散散的,小心思多着呢。
过了车迟国,又走了一两个月,一行人便到了通天河,此处距离长安正好是五万四千里,而西游取经之路共计十万八千里,也就是这里正好是一半路程。
在唐三藏他们都围着通天河石碑观看的时候,江星眠在算时间。
《西游记》原本剧情里面,唐三藏来到通天河是贞观十七年八月,他是贞观十三年九月从长安出发的,原剧情里面到这里花了三年零十一个月。
现在是贞观十五年九月,也就是从长安到这里花了两年时间……这样看来,倒是可以在五年之内完成西游了。
“早知道当初小鼍龙的那个小船不应该丢掉的。”敖烈嘀咕道:“这样咱们就有船带着师父过河了。”
“大师兄,黑水河才十来里宽度,可通天河足足有八百里呢。”猪八戒无奈道:“这能比吗?”
“那不是和流沙河差不多的宽度。”沙悟净嘀咕道:“难道咱们要再次求助菩萨?”
“阿弥陀佛,休得胡言!”唐三藏连忙道:“这西行路上的种种皆是考验,怎可因为区区渡河之难就求助菩萨?若是遇山便求移山,遇海便求渡海……事事仰仗菩萨,何谈修行?”
“可这河八百里宽,渡河太危险了,若是有个万一……”猪八戒也赞同求助观音菩萨的。
“二师弟你在说什么?”敖烈连忙阻拦道,还没开始渡河呢,就说不吉利的话了。
“纵然波涛汹涌,一个浪头将贫僧卷入河中,也是贫僧该受之难,该行之路,若真的不幸命丧于此,亦是贫僧修行不足,怨不得天、尤不得人……”唐三藏义正言辞道。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道路途之中有许多妖怪是仙佛那边的坐骑下界拦路,也没觉得有什么的原因所在,不管妖怪是原本该在此处或者是有人蓄意安排,那都是对他的考验和磨炼啊!
江星眠看着这样的唐三藏还是很感慨的,相比原剧情里面迂腐不化的唐僧,眼前这个显然更配得上圣僧这个称呼啊!
这个时候孙悟空忽然听见了远远处有沉闷的“叮叮叮”的声音,有点像是铜钹在相互撞击,夹杂着铃铛“铃铃铃”作响……
“法师,你仔细听,这是什么声音?”孙悟空连忙招呼道。
“诶,我也听见了。”
“这附近应当是有人家了。”唐三藏也听见了,连忙道:“我们快去拜访一二,问问本地人是否有法子过河?”
“正好俺老猪也饿了。”猪八戒摸着肚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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