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暗夜激战

石屋内的夜明珠突然爆碎成星芒，玄风长老的身影从黑雾中踏阶而出。

他穿着暗金色道袍，脸上爬满青紫色的血管，左眼泛着妖异的猩红，活像被厉鬼附身的活死人。

"秦小友，别来无恙啊。"他沙哑的笑声刮过秦御耳膜，指尖弹出一缕黑丝缠上石门，将整座石屋的出口封得严丝合缝。

秦御的瞳孔缩成针尖——这是玄风独有的"冥河锁"，用百年厉鬼怨气凝练，除非帝尊境强者，否则绝难挣断。

他握星陨剑的手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

三日前在演武场，这老东西还假模假样拍他肩膀说"年轻人要多历练"，转头就派沈瑶在联盟聚灵阵里下蚀骨散。

"玄风长老好手段。"秦御喉间滚出冷笑，九耀帝心在识海翻涌，赤色火焰顺着经脉窜上眼眶，"先派沈瑶引我入地道，再用冥河雾隔绝灵识，最后用精血纹封死退路——您这是要把我和散修联盟一起埋了？"

玄风的嘴角咧到耳根，猩红左眼映出秦御的倒影："埋？

多难听。

我是要送你去见你那早死的爹。

当年他仗着星辰少尊的身份压我一头，如今你这丧家犬，也配碰星图？"他突然抬手拍向地面，石屑纷飞间，血色光纹从四面八方涌来，在三人头顶凝成倒扣的碗状结界。

灵月的狐尾从裙底钻出，雪白绒毛根根竖立。

她扶住秦御手臂，掌心传来温热的灵息："公子，这是'血煞困仙阵'，需三人灵息同调才能破。"

"灵月！

苏姑娘！"秦御转头看向刚从地道挤进来的苏婉儿。

那姑娘额角沾着土，玄铁剑还滴着血——显然是一路砍翻了玄风的暗桩追来的。

她迎上秦御的目光，耳尖泛红却挺了挺腰："秦兄，我护着灵月，你主攻！"

"好！"秦御低喝一声，九耀帝心第二变"九曜轮转"轰然启动。

识海中九颗金珠同时炸裂，时空在他眼中突然凝固——玄风抬起的右手停在半空，沈瑶藏在暗角的毒针悬在三寸外，连灵月狐尾尖的绒毛都静止成雪色的浪。

三息。他有三息时间。

秦御挥剑斩向结界最薄弱的西北角。

星陨剑嗡鸣如龙吟，剑刃过处，血色光纹像被热油泼过的雪，滋滋啦啦融化。

可就在第三息将尽时，玄风的猩红左眼突然暴睁，一道黑芒穿透凝固的时空，精准撞在剑刃上。

"当啷！"星陨剑被震得脱手，秦御喉头一甜，鲜血溅在结界上，竟被瞬间吸收。

"逆时空？

有趣。"玄风甩了甩发麻的手腕，"但你这半吊子的帝尊传承，也配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他屈指一弹，结界上腾起赤焰，烧得秦御脖颈生疼，"知道这血煞阵的主料是什么吗？

是你那些被逐出师门的旧部精血。"他舔了舔嘴唇，"他们跪在我面前哭嚎着求活时，那滋味可比星图诱人多了。"

秦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半月前在破庙遇见的陈三，那小子从前总给他递灵茶，如今...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会为今天的话后悔。"

"后悔？"玄风突然暴喝，右手成爪抓向秦御面门，"我玄某活了六百年，只后悔没在你爹咽气时，把你这小崽子的灵海一并捏碎！"

"公子小心！"

灵月的惊呼混着破空声炸响。

秦御本能侧头，玄风的指尖擦着他耳垂划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爪痕。

同一时间，沈瑶从暗角窜出，三寸毒指甲泛着幽光，直取他后心。

"找死！"苏婉儿旋身挥剑，玄铁剑与毒甲相撞，迸出刺目火星。

可沈瑶的指甲竟像活物般扭曲，顺着剑脊缠上来，瞬间腐蚀出个黑洞。

苏婉儿脸色骤变，慌忙弃剑后退，腕间已渗出黑血。

"苏姑娘！"灵月甩出腰间银铃，铃音如刀割破毒雾，同时狐尾一卷将苏婉儿拉到身后。

她指尖掐诀，额间浮现出淡青色狐纹——那是青丘白狐的血脉印记。

秦御趁机捡起星陨剑，九耀帝心第一变"赤霄燎原"彻底激活。

赤色火焰裹住全身，连眼白都染成了血红色。

他望着沈瑶脸上癫狂的笑意，突然想起三日前在药庐，这女人还给他递过加了蜜的茯苓膏。

原来最毒的蛇，总爱藏在甜果子里。

"血契共鸣！"他低喝一声，掌心按在灵月后心。

两股灵息如洪流相撞，在识海掀起赤色风暴。

灵月的狐纹瞬间亮如白昼，银铃化作九道白芒，沈瑶的毒甲、玄风的血爪，竟都被这白芒逼得寸寸断裂。

"噗！"沈瑶喷出一口黑血，被白芒撞飞贴在墙上。

她怨毒地盯着秦御："你...你居然和狐妖签了血契！

玄风长老说过，青丘血脉最是...最是克我们这种养蛊人..."

"现在知道怕了？"秦御抹去嘴角血迹，星陨剑指向玄风，"你主子的血煞阵，用的是我旧部的血；我这血契，用的是灵月九世轮回的命。"他踏前一步，赤焰在脚下烧出焦痕，"你说，谁的血更烫？"

玄风的瞳孔第一次出现波动。

他后退半步，挥手召出三柄血色法剑："就算你能逼退沈瑶，拿什么接我这'三阴弑神剑'？"

话音未落，三柄法剑如利箭射来。

秦御刚要挥剑，左肩突然传来灼痛——不知何时，玄风竟绕到他身侧，掌心按出的血色光柱擦着心脏划过，在肩甲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秦御！"灵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刚要冲过来，却被沈瑶甩出的毒雾缠住双脚。

苏婉儿咬着牙捡起断剑，冲上去和沈瑶扭打在一起，玄铁剑的断刃深深扎进沈瑶大腿。

"咳...无妨。"秦御扯下衣角缠住伤口，鲜血透过粗布渗出来，在地面晕开暗红的花。

他望着玄风颤抖的指尖，突然笑了："长老，你怕了。"

"胡...胡说！"玄风的法剑明显慢了半拍。

"你的三阴剑，本该在我用九曜轮转时就发出。"秦御擦了擦剑上的血，"现在才动，说明你刚才被血契共鸣震伤了灵海。"他盯着玄风青白的脸色，"对吗？"

玄风的法剑"当啷"坠地。

就在这时，石屋的穹顶突然被劈开一道裂缝。

赤焰真人的身影如鹰隼般俯冲而下，手中的"离火剑"燃着金红火焰，直接劈向玄风后心："秦小友，我来迟了！"

玄风慌忙转身结印，却被离火剑的余波掀飞撞在墙上。

他吐着血沫瞪向赤焰："你...你不是说要保持中立？"

"中立？"赤焰甩了甩剑上的血珠，"我赤某中立的是天宫内斗，可不是看你用散修的血养邪阵！"他转头看向秦御，目光扫过他肩头的伤，"小友，去修复聚灵阵的符文。

这里有我。"

秦御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三日前在演武场，赤焰真人曾拍着他肩膀说"年轻人莫要自弃"，当时只当是场面话，如今看来...

"谢前辈！"他抱了抱拳，转身冲向石屋角落的符文墙。

灵月的狐尾一卷，将苏婉儿甩到他背上："我护着苏姑娘，你快！"

秦御的指尖触到石壁上的血咒符文，九耀帝心的力量如热泉涌出。

被蚀骨散腐蚀的纹路在他手下重新凝实，泛着金光的星图碎片从石台中浮起，与他识海中的残图缓缓契合。

"咔嚓！"

石屋外传来玄风的惨嚎。

秦御抬头，正看见赤焰的离火剑穿透玄风左肩。

那老东西的血色结界已经开始崩解，沈瑶趁机撞开暗门，毒雾般消失在地道里。

"走！"赤焰踢开玄风的法剑，"这老东西还能撑半柱香，趁现在——"

"嗡！"

秦御指尖的符文突然震颤。

他望着石壁上重新流转的灵光，感受到整个散修联盟的灵气脉络正在复苏。

蚀骨散的毒雾被金光冲散，远处传来守阵弟子的欢呼："聚灵阵通了！

防御符文激活了！"

玄风的脸瞬间惨白。

他盯着秦御，突然发出尖笑："你以为赢了？

星图碎片是假的！

真正的星图在——"

"够了！"赤焰的离火剑抵住他咽喉，"带回去审，有的是时间说。"

秦御抹了把脸上的血，望着重新亮起的夜明珠。

灵月正蹲在苏婉儿身边，用狐尾为她吸毒，见他看来，轻轻点了点头。

苏婉儿的脸色已经红润不少，正扯着灵月的袖子不知道在说什么。

石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方无痕的大嗓门炸响："秦小友！

可算找到你了——"他冲进来，看到瘫在地上的玄风，眼睛瞪得溜圆，"我去！

这老匹夫真在这儿？"

秦御望着方无痕腰间晃动的酒葫芦，突然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他转头看向石壁上的星图碎片，九耀帝心在识海发出嗡鸣——那碎片上，隐约有第九道云纹正在浮现。

真正的星图，或许才刚刚开始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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