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暗物质风暴如沸腾的墨海，撕扯着凯恩的能量核心。他的光之翼在暗能量流中折翼般震颤，最终带着灼烧般的剧痛撞向镜像光之国的地表。

　　着陆时激起的暗红尘埃里，他看见熟悉的等离子火花塔扭曲成倒悬的血剑，所有建筑都流淌着病态的朱红，如同被封印在凝固血液中的亡者城邦。

　　“欢迎回家，老朋友。”贝利亚的声音裹着铁锈味的冷笑从四面八方渗透，“上次见你带着整个宇宙警备队，这次倒像个真正的殉道者——单枪匹马闯狼穴。”

　　凯恩的手掌按在龟裂的地面上，究极之刃在掌心凝结成冷冽的光刃。他抬头时，广场中央的黑雾正捏塑出那个熟悉又扭曲的轮廓：暗黑铠甲上的六对金属羽翼滴落着银色光点，那是用战士们的护腕熔炼的利刃，每一滴都在腐蚀地面发出滋滋声响——正是银十字军的治愈光粒子。

　　“玛丽在哪？”究极之刃的剑芒劈开一缕黑雾，凯恩的能量指示灯在胸腔剧烈明灭，“把她还给我。”

　　贝利亚抬手抚过铠甲心口，那里嵌着半块裂痕累累的彩色计时器，幽蓝光芒中混着暗红纹路：“你的小玛丽？她正在经历重生。”黑雾突然凝结成玛丽的虚影，却在触碰到凯恩的瞬间碎成齑粉，“我帮她剥离了脆弱的光之基因，现在她的核心流淌着纯粹的暗物质——永恒的黑暗使徒，比任何时候都强大。”

　　凯恩的能量核心发出蜂鸣般的哀鸣，记忆中玛丽在银十字军部的笑靥与眼前破碎的虚影重叠。他第一次在战斗中失去呼吸的节奏，光之刃的剑芒暴涨三尺却失去准心：“你这个疯子……！”

　　“愤怒？痛苦？”贝利亚瞬间出现在他面前，铠甲缝隙渗出的能量气息里混着玛丽特有的薰衣草香，“三万年前你选择向光之国效忠时，就该想到今天的结局。”漆黑如深渊的手掌掐上凯恩的脖颈，暗物质在指尖凝结成倒刺，“现在换你选了——是要守护这个用谎言堆砌的乌托邦，还是亲手接过真正的永恒？”

　　地面突然爆开无数锁链，暗黑能量编织的荆棘穿透凯恩的光之铠甲。贝利亚的匕首抵住他的彩色计时器，尖端已经刺破表层，溢出的光之粒子在暗物质侵蚀下发出濒死的哀鸣。凯恩能感觉到核心在剧痛中即将崩溃，却在这时，体内有什么东西突然苏醒——

　　金色光芒从伤口迸发，如恒星诞生般撕裂黑暗。真之力具象化的光之铠甲覆盖全身，胸甲处浮现的奥特符文与贝利亚铠甲上的暗纹遥相呼应。三十万年前，他们在等离子火花塔下刻下的共生誓言突然发光，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在符文处激荡出惊雷。

　　贝利亚如被雷击般后退，铠甲发出金属哀鸣。他看着自己胸口的暗纹被金光染白，那些用仇恨铸造的符文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早已被尘封的光之印记：“你居然……还留着这东西……”

　　“因为有些誓言，不该被黑暗吞噬。”凯恩的光之刃抵住贝利亚咽喉时，却看见对方眼底闪过一瞬的动摇。玛丽的能量气息突然在暗物质中清晰起来，像深海里的萤火——那半块计时器里，似乎还有什么在挣扎着发光。

　　镜像光之国的地表开始龟裂，暗物质风暴在符文共鸣中扭曲成漩涡。凯恩抓住贝利亚的手腕，光之铠甲与暗黑铠甲接触处绽开成片光纹：“她还活着，对吗？你根本没舍得彻底抹除她的光。”

　　贝利亚的冷笑突然卡喉，铠甲心口的计时器剧烈震颤。暗红色雾气中，一缕纯净的蓝光如新芽般破土而出，在两人相触的符文间开出光之花。远处，真正的光之国警报声穿透镜像世界，宇宙警备队的支援光束正在撕裂暗物质云层。

　　而在这明暗交界的刹那，凯恩听见贝利亚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你从来不知道，我嫉妒的从来不是光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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