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窗外嘈杂的私语声,我心里明白得很,那些家世显赫的人也都来了,看样子他们真打算假戏真做了。要是我能从这祠堂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再把白腾和何氏的阴谋给揭穿了,嘿,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在京城里混,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外祖父那一族。
我可是高门贵女唯一的血脉,外祖父在朝中的那些好友和他们的后代都会到白府来。要是外祖父能来就好了,我多想让外祖父帮帮我啊。可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走出这祠堂,我的思绪被拉回现实,我用力拍打着门,“砰砰砰”,可这门就是纹丝不动,怎么也出不去啊!听着门外的动静,他们应该已经进入正题了。我都能想象到白腾和何氏那假惺惺的哭腔,装出一副痛失爱女的模样,可实际上他们连装都懒得装,这丧事办得也太潦草了。
温诗锦和沈轶泽也到白府为“我”悼念了,他们在我回白府后,一直都关心着我的情况呢。没想到今天见不到故人,只能听到故人逝去的消息。我知道现在出去是关键,可没有大夫人何氏的吩咐,没人会放我出去,这可咋办呀?“对了,可以学电视剧里的情节,制造一场意外。”我自言自语道。我仔细打量着周围,祠堂里有蜡烛、祭祀的白酒和糕点,不过我现在可不饿,要是之前被关进来的时候发现这些,我肯定早就大快朵颐,先填饱肚子再说。我把那些祭祀的白酒全都倒在门窗上,可这木头桩子得有易燃物才能烧得快,光有白酒还不够,我又把祠堂两侧的帘子扯下来堆在门口。还用力掰下一小块留给自己,我总得想办法活着出去,可不能自己制造的意外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我端起烛台就往门口扔,加了白酒的窗帘“呼”地一下就烧起来了,火势越来越大,慢慢蔓延到门窗上,最后大门和门窗都烧了起来。
滚滚浓烟直往我鼻子里钻,我艰难地拿起撕下的那块破布,紧紧捂住口鼻,弯下腰蹲下去。这祠堂都是木头建的,火焰可不只会烧掉门窗,可能还会烧到后面那些地方。我得赶紧想办法出去,我小心翼翼地跑到祠堂里面,看到后面还有一节窗帘,我使劲拽也拽不下来。我索性紧紧抓住那节帘子,把脚往上伸,让自己悬空起来。我用尽全力往前“冲”,抓着帘子荡来荡去,就跟荡秋千似的。终于,在我不停地“摆动”下,那窗帘断了,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窗帘也轻飘飘地落在我的身上,我成功了。我把还没倒完的白酒倒在窗帘上,又把祠堂里一个水桶里的水全倒上去,还好屋里有水,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逃出去。酒和水混在一起,酒精浓度低了就不容易烧起来,还能降温,这样我就不会被大火烧伤了。我把湿透的窗帘披在身上,看着烧得摇摇欲坠的木门,瞅准时机,直直地撞了出去。借着这股冲力,我成功出来了,那木门也快倒下来压着我了,还好那把锁没坏,还锁着另一扇门和这扇门的中间,我只是从侧面把这扇门撞坏了。不过看着它半倒不倒的样子,我还是赶紧躲开,悄悄地跑到一边。
我刚一走,府里的下人就听到动静跑过来了。他们看着着火的祠堂,大声喊起来:“不好啦,祠堂走水啦,祠堂走水啦!”看来他们要去灭火了,我得快点儿跑,好到前场去。全场的人听到动静都惊讶起来,青天白日的,白府祖祠怎么会突然着火呢?这让在场的来宾都疑惑不解。我现在狼狈极了!头发在风中乱舞,脸上满是灰尘,手臂被水蒸气烫伤了,起了水泡,手腕也烫得通红。还好我想到了办法,要是我浑身着火了,那可就麻烦了,烧伤可比这水汽烫伤痛苦多了,而且受伤面积还会更大。
白腾和何氏也是一脸疑惑,他们也不明白家祠怎么会遭了大火。
我深吸一口气,拭去脸上的泪痕,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那场“悼念会”走去。我的突然现身,令众人瞠目结舌,他们看着我这副落魄模样,还以为是逃难之人。沈轶泽与温诗锦闻声望来,温诗锦惊喜道:“敏儿妹妹,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沈轶泽也关切地问:“萧敏妹妹,你没事吧!”众人闻言一惊,不知情的下人议论纷纷,有的说“二小姐诈尸了”,还有的说“确实是二小姐,可她怎会这般狼狈”。白腾和何氏握紧拳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的心猛然一颤。
我迅速平复心情,挤出几滴眼泪,哽咽着说:“我白萧敏没死,这不过是一场阴谋。”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立马追问是什么阴谋,白大人怎忍心拿女儿性命开玩笑。我解释道:“我因聪慧被丞相收为义女,却遭继母和嫡姐嫉妒,处处针对。后来她们竟与父亲合谋害我性命,给我下毒。”何氏一听,身体瞬间僵住,手不住颤抖,嘴上却狡辩没这回事,全是我污蔑。白腾也在一旁附和说我胡言乱语。我怒视他们:“您们给我下的是致命毒药鹤顶红,根本没打算留我活路。他们让我拿出证据,我说:“我的贴身婢女玉婷就是喝了您们送来的海参汤中毒而亡,若不信请开棺验尸,看看棺材里到底是不是二小姐。”何氏强烈反对,骂我是疯子,要赶我出去。白腾也质问我凭什么认定棺材里是玉婷,还说我身为他的亲生骨肉,他怎会因他人言语就害我,指责我污蔑父亲。”我冷笑道:“因为我没成为您平步青云的棋子,您就动了杀机。您没察觉朝中清廉官员都疏远您了吗?还有您被贬职的原因,您心知肚明。”白腾恼羞成怒,想命人把我拉下去,我制止了,因我还有话要说。
何氏眼珠一转,找到诋毁我名声的机会,说我与下人尸体待两日,精神失常,说的都是胡话。在场宾客也对我指指点点。我反驳道:“要不是您派人锁了翠鸣阁大门,不让我出去,玉婷就不会死,而我也不会与尸体待两日,是您们关了我两日等收尸。您们以为我喝了海参汤必死无疑,却没料到我不爱喝,虽逃过一劫,但也连累了无辜之人。”何氏哑口无言,继姐白兮雨也无言以对,只能将“求教”目光转移向白腾。
不等他们反应,我继续说道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是因何氏下令把我关进祠堂,好让大家赴丧宴,演这场戏。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祠堂好好待着,怎么就起了大火,险些丧命。我佯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泪水缓缓滑落,身体也随之微微颤抖。我接着说道:“莫非有人存心想要加害于我?”话音刚落,我便察觉到何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疑惑,显然她不知道那火是谁放的,一脸困惑。我暗暗偷乐,我偏要让所有人都觉得那火是她擅自放的。我继续道:“女儿实在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让‘母亲’和父亲如此憎恨。下毒之事,我侥幸逃过一劫,没承想这次竟要被放火烧死。”在场之人听后都开始窃窃私语,白腾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恶狠狠地盯着我。
何氏眸光一转,阴狠的计谋在她心底滋生。她态度坚决地咬定我是个疯子假扮的,声称真正的白府二小姐早已香消玉殒,还义正言辞地指责我惊扰了逝者的安宁。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清冷地说:“若不信,大可以开棺验尸,看看我所言是真是假,瞧瞧那棺中人是否中了天下至毒鹤顶红。”
何氏与白腾仍是冥顽不灵,一口咬定棺中躺着的就是白府二小姐。何氏佯装悲痛,指着我的鼻子咒骂:"你这蛇蝎心肠的贱人,怎敢惊扰逝者安息,还胡言乱语!"
白腾更是趾高气昂地威胁要将我逐出白府,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妖言祸众的疯子,若再不滚,定叫你生不如死!"说完,便派手下将我拖下去,我奋力抵抗。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声浑厚威严的"住手"如洪钟般响起。只见一位气宇轩昂的老者踱步而来,虽已须发皆白,但目光如炬。我循声望去,心中震撼不已。
从众人窃窃私语中得知,这位竟是刚辞官归乡的外祖父,我在世上唯一的至亲。他来为我主持公道了!
大夫人何氏和白兮雨慌乱地向白腾投出“求救”的目光,却不知他已是泥菩萨过江。外祖父一到,局势顿时逆转。他带来的神医很快验明尸身,正是中了天下至毒鹤顶红。
可他们仍妄图狡辩,要我证明死者身份。这时,我望向沈轶泽夫妇。温诗锦会意地走近细看,断言道:"这就是敏儿妹妹的婢女玉婷,我在相府见过。"沈轶泽也上前作证,并亮出了身份。沈家少爷与少夫人都来帮我作证,谁对谁错,一目了然。这对显赫夫妇的证词,让何氏与白腾哑口无言,颜面失尽。
我感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轻松却又疲惫不堪,随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外祖父满眼怒火地瞪着白腾和何氏,言辞狠厉地说:“倘若我外孙女有个一差二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说罢,他急忙吩咐下人将我小心翼翼地安置到他的马车上。外祖父满脸疼惜地瞧着我,随行的神医仔细查看了我的伤势后,宽慰道:“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可恢复。”听罢,外祖父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带着我离开了白府。
我们一行人刚出白府,这场丧宴也就此散场了。众人脸色阴沉地盯着白腾他们夫妇二人。
次日,这件事就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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