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威

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何盛枯瘦的手指在氧气面罩上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

沐刈单膝跪地时，颈后的电子项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三年前何盛给他戴上的"忠诚枷锁"

何盛：沐刈啊...

老人胸腔里传来破风箱般的喘息

何盛：我这副身子骨...撑不过冬天了

他忽然抓住沐刈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

何盛：但何家...不能毁在那个丫头手里！不能让何景明有软肋！

沐刈垂下的睫毛遮住瞳孔里翻涌的杀意

十年前雨夜，正是这只手把他从贫民窟拖出来，又亲手给他戴上狗链

沐刈：主人放心

他喉结滚动，咽下铁锈味的唾沫。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林熙和的照片，相框边沿还沾着何盛咳出的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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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窗帘缝隙刺入，在床单上划出一道银色的分界线

何景明的影子缓缓爬上表叔的胸膛

录音笔的幽蓝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表叔油腻的声音突然炸响：

表叔：安排个'交通事故……尸体记得碾碎点

床上的男人骤然睁开双眼，与此同时，何景明的蝴蝶刀已精准刺入颈动脉

喷涌的鲜血在空中划出弧线，有几滴溅在他轻颤的睫毛上

录音仍在继续：

表叔：等那小杂种崩溃了，何家就是我们的——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何景明捏碎了录音笔

塑料碎片扎进掌心，他却感觉不到疼——三小时前沐刈发来的监控视频里，那辆冲向林熙和的车，车牌号与表叔车库里的完全一致

"嗞啦——"

布料拖过地板的声响让何景明骤然回头

走廊上的夜灯在小男孩背后打出暖黄光晕，照得恐龙睡衣绒毛根分明

何景明：你爸爸...

他口罩下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何景明：去很远的地方治病了

他突然扯下染血的衬衫下摆，将恐龙睡衣帽子重重拉下遮住孩子的眼睛：

何景明：数到一百才能睁眼...这是...魔法师的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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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护病房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灯火通明

何盛望着玻璃上何景明的倒影，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氧气管剧烈抖动

何盛：好！好！

老人扯掉输液针头，血珠溅在遗嘱文件上

何盛：当年我杀大哥时...也是这个眼神啊

何景明忽然压低声音

何景明：您想看看您最疼爱的孙子吗

老人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突然有孩童的哭声传来，紧接着，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

何盛瘫软在枕头上时，何景明手中的针头刺进老人的皮肤

何景明：您教我的——斩草要除根

次日的董事会像场黑色幽默剧

何景明转动着尾戒——那是今早刚从何盛手指上取下来的，他在听财务总监汇报时，用钢笔敲了敲水晶烟灰缸的边缘

何景明：谁来解释一下，这个季度的业绩为什么下滑了20%？

没人敢抬头，更没人敢接话

何景明的目光最终落在市场部李总监的身上

何景明：李总监，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新方案万无一失吗

会议室一片死寂，李总监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认出来那个烟灰缸，昨天还摆在何盛的书桌上

李总监：这次竞争对手突然降价，我们也没想到……

何景明：没想到？

何景明突然站起身，声音陡然提高，像一声惊雷在会议室里炸开

何景明：公司花这么多钱养你们，就是为了听你们说‘没想到’？

他猛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桌上，纸张四散飞起

何景明：我给你三天时间

何景明走到李总监身后，声音冰冷

何景明：要么把业绩拉回来，要么……呵

李总监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发白

上一次被他这样警告的人，第二天就消失在了公司，连办公桌都被清空了

何景明回过头环视了一圈

何景明：还有谁有问题？

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冷笑一声，转身走向门

就在他即将推门离开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财务总监

你上个季度的预算超支了10%。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一份详细的解释报告

张总监猛地一颤，连忙点头

何景明没有再说话，推门离开。会议室里依旧一片死寂，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他真是疯了……”

有人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无奈

“嘘！”旁边的人立刻打断他

“小心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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