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逐渐消散,云知意裹着真丝睡袍倚在露台栏杆旁。深秋的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远处的霓虹灯火在薄雾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硌着冰冷的金属扶手,提醒着她那场惊心动魄的告白。自从芯片危机暂时解除,顾沉将她转移到城郊的私人庄园,美其名曰"安心养伤",却将整栋别墅变成了精密的牢笼。
"夫人,该喝药了。"年轻女佣捧着托盘走进来,骨瓷杯里的橙汁泛着诱人的光泽。云知意接过杯子时,杯底的细微凸起让她指尖一顿——昨夜拆解定位器时,她就发现这种特制的陶瓷杯夹层里,藏着米粒大小的追踪器。她轻抿一口,任由酸甜的液体滑入喉咙,目光不经意扫过天花板角落的烟雾报警器——那里本该是监控盲区,此刻却贴着层不易察觉的镜面贴片。
浴室镜前,云知意解开睡袍纽扣。珍珠母贝材质的纽扣内侧,微型镜头随着动作折射出冷光。她对着镜面轻笑,想起今早换衣服时,镜中倒影突然闪过一道红光——那是顾沉通过摄像头查看她的信号。整个别墅就像精密的仪器,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那双偏执的眼睛注视下。
夜幕降临时,顾沉带着一身寒气归来。他的西装沾着细雨,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却在看到云知意的瞬间,眼底的疲惫化作偏执的温柔。"在看什么?"他从身后环住她,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指尖划过她心口的手术疤痕,那里的皮肤仍泛着淡淡的红。
云知意举起手中的定位器,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幽蓝:"顾总这是把我当实验小白鼠?"她转身时,睡袍领口微敞,锁骨处的项链坠子轻轻晃动——那是顾沉亲手设计的,里面藏着微型心率监测仪。
顾沉轻笑出声,将她抵在落地窗上。三十八层高楼的灯火在身后流转,映得他眼中的占有欲愈发浓烈:"喜欢吗?"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静脉,"这样你每次逃跑,我都能及时抓回来。"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屏幕亮起实时监控画面——正是云知意拆解定位器的场景。
"你就不怕我恨你?"云知意仰头与他对视,却在触到他眼底血丝时呼吸一滞。这半个月来,男人几乎没合过眼,书房的灯总是亮到凌晨,偶尔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顾沉突然俯身咬住她的唇,带着惩罚性的力道:"恨我总比失去你好。"他扯开抽屉,里面整齐码放着上百个同样的定位器,编号从001到127,"这是你尝试逃脱的次数。"他的声音突然沙哑,"每一次,我都以为要失去你了。"
深夜两点十七分,云知意被系统尖锐的警报声惊醒。"检测到顾沉书房有自毁装置!倒计时30天!" 红色警告框在视网膜上不断闪烁,附带的全息投影显示出书房地下三层的结构图:错综复杂的管道网络中,一枚核融合装置正在缓慢充能。
她赤足踩过冰凉的地板,书房门缝里漏出的蓝光在走廊投下细长的影子。密码锁键盘上,半枚干涸的血指纹格外醒目——和二十章手术室外,顾沉按在玻璃上的手印如出一辙。当她将耳朵贴紧门板,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混着机械运转的嗡鸣。
"在找这个?"顾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穿着单薄的衬衫,颈间的绷带又渗出了血迹,手里转动着书房钥匙。云知意注意到他左手虎口处的新鲜伤口,还在往外渗血——那是开启自毁装置的生物识别验证留下的痕迹。
"书房里到底有什么?"她伸手去夺钥匙,却被顾沉扣住手腕抵在墙上。男人俯身时,衬衫领口敞开,心口的疤痕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那是芯片过载的征兆。
"别问。"顾沉的吻落在她锁骨,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等三十天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云知意趁机用膝盖顶向他腹部,却在触到嶙峋的肋骨时愣住——半个月不见,男人竟瘦得脱了形。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别墅。云知意冲进书房,全息屏幕上跳动着刺眼的红色数据:"核心装置能量过载,预计29天17小时后爆炸"。中央控制台前,数十管绿色液体正在沸腾,培养舱里漂浮的实验体胸口,都烙着与她相似的芯片植入疤痕。
"这些人都是因为你!"她转身指向屏幕,最新日志显示**"受试者007心脏数据异常,启动最终方案"**。记忆闪回林薇临死前的狂笑,云知意突然抓住顾沉的衣领,"自毁装置根本不是为了销毁证据,是为了......"
"是为了在芯片暴走前,用高温熔断它。"顾沉扯开衬衫,心口的疤痕已经蔓延成蛛网般的纹路,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电流,"我的身体撑不了三十天。"他突然将她按在操作台上,滚烫的泪水滴在她手背上,"我把你关在这里,是想在最后的时间......"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隐藏剧情!顾沉启动自毁装置真正原因:用生命为宿主制造解药!" 云知意看着男人逐渐透明的瞳孔,终于明白那些监控、定位、牢笼,都是他笨拙又偏执的守护。而此刻,倒计时的红光映在两人脸上,像极了他们纠缠半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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