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皇上来信了,您晨起了吗?”素月的声音隔着雕花木门传来,江霓月不可置信看了一眼齐王顾璟驰,皇上御驾亲征解放西北,如果刚刚暂驻潼关,信这么快就来了。
顾璟驰指节叩了叩檀木桌案 沉声道:
顾璟驰(齐王):把信呈进来。
素月应声推门而入
素月屈膝行礼,将描金漆匣轻放在案上,福身退去。雕花木门缓缓闭合,铜环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江霓月指尖抚过匣面缠枝莲纹,鎏金锁扣透着刺骨寒意。她抬眼望向齐王顾璟驰,后者解下腰间嵌玉匕首递来,刀刃寒光映得两人神色晦暗不明。
匕首尖挑开火漆,朱红蟠龙纹如破碎的残梦簌簌坠落。展开素绢信纸,熟悉的瘦金体墨迹裹挟着龙涎香扑面而来:"玉儿匆念,大军已到潼关暂驻,真正抵达西北重镇还需旬月。朔风虽冽,朕枕戈待旦时,总念着我的小狼崽。西北山河割裂已久,那片土地上流淌着我忘墟子民的血,若不收复,何以告慰列祖?如今纵马踏破关山,不为青史留名,只为让飘零的国土重归怀抱。待烽烟尽散,朕必凯旋而归" 落款处"顾麟澈"三字笔锋凌厉,朱砂御印晕染的痕迹,恰似未干的热血。
江霓月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发颤,抬头望向齐王顾璟驰时,凤眼里盛满疑惑:
江霓月:红衣:皇上这是飞鸽传书?听我父亲说过,而且王爷也说潼关距此千里之遥,寻常信鸽纵是日夜兼程,也万难在短短几日内送达。
她的目光又落回信笺角落那抹晕开的朱砂印
江霓月:红衣:且火漆未褪尽,墨迹尚润……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黑影掠过,振翅声惊得架上鹦鹉扑棱棱乱转,倒像是应和着她心头翻涌的疑云。
齐王抬手按住腰间佩剑,沉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芒,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笑意
#顾璟驰(齐王):那应该叫飞鹰传书,此乃我朝秘训的隼鹰。
顾璟驰(齐王):日行千里,穿云破雾不在话下,便是大漠孤烟、雪域寒关,也能直抵皇帐。
#顾璟驰(齐王):唤青霄,是万鹰之王—青雪 青霄,又叫青雪,又名矛隼,是一种猎鹰,它属于中型猛禽科,也被誉为“万鹰之神”。据说十万只鹰中间才能出一个青雪,真的是越优秀越“内卷”,本来以为雄鹰就很了不起了,没想到是人外有人,鹰外有鹰。
顾璟驰(齐王):此乃我皇兄自襁褓起亲手喂养的御隼,通人言、识密信,便是千里冰封的绝境,也能衔着军报穿越烽烟。
江霓月:红衣:(点了点头)
在铜镜上投下细碎金斑。江霓月走上前握着象牙梳的手顿了顿,将素簪别进发间,转身时,正见顾璟驰立在屏风前,示意她过来。她敛了敛裙摆上前,指尖灵巧地系着盘扣,绣着银丝云纹的衣料在掌心冰凉顺滑。
待顾璟驰束好玉带,两人一前一后步出厢房。雕花楼梯泛着温润的光泽,转角处的青瓷瓶里,却不见青霄雪白的身影,唯余几片白羽落在石阶上,被穿堂风卷着,飘飘忽忽没入回廊阴影里。
江霓月立在阶前,拾起那片飘落的鹰羽,轻声呢喃:
江霓月:红衣:皇上何时凯旋而归啊……
话音未落,忽觉身侧气息微沉。
顾璟驰(齐王):潼关距西北尚有数千里险途,黄河天堑横亘在前,更兼敌军据守雄关,易守难攻。我朝大军虽已暂驻潼关,但粮草转运、排兵布阵皆需时日。
他指尖划过廊柱上斑驳的朱漆,神色凝重,
#顾璟驰(齐王):且西北地势复杂,荒漠戈壁、雪山隘口重重阻隔,非旬月可轻易踏破。皇兄此举意在稳扎稳打,断不会贸然进军。想要收复失地,恐还需旷日持久之战事
顾璟驰(齐王):八百里秦川道险,崤函古道上尽是运粮车队扬起的尘雾。沿途关隘林立,稍有不慎便会遭敌军伏兵截断补给。
#顾璟驰(齐王):如今大军在潼关暂驻,实则是要在黄河天险处扎稳根基。对岸敌军屯兵虎视眈眈,我军需先架设浮桥、演练水战,再将粮草军械转运过河。更要勘察西北荒漠地形,绘制沙碛图册。
话音顿住,他转身凝视江霓月
顾璟驰(齐王):这旬月绝非虚耗,待营垒连营、战车列阵,才是真正上西征,雷霆出击之时。
江霓月:红衣:那皇上以前
顾璟驰(齐王):自然有过。五年前西南瘴疠之地叛乱,皇兄力排众议,以‘分兵合围,攻心为上’之策,命老将率精锐从川蜀入,以火攻破叛军竹寨;又遣密使携金银绸缎,分化各部族首领。待大军压境时,叛军早已人心惶惶。那场战事虽历时半载,却未伤国本,如今西南商道畅通,朝贡的象牙、香料堆满国库。
#顾璟驰(齐王):还有三年前收复的北疆草原,皇兄亲率铁骑踏破风雪,在冰原上与敌军周旋月余,最终以‘疲敌之术’,待其粮草将尽时一举围歼,如今北疆牧民皆以我朝年号记岁。
江霓月:红衣:在外游离多年的城池,百姓怕是连本朝律法都生疏了。
#顾璟驰(齐王):谈何容易?昔年收复西南双城,光是让百姓重拾《朝律疏议》便耗了整整两年。先是设义学广招稚童,以‘律例童谣’启蒙;再命书吏走街串巷宣讲,将律法编成话本杂剧。可即便如此,仍有商贾私通匪寇,屡犯盐铁禁令。
顾璟驰(齐王):北疆三镇收复时,胡风浸染已久,百姓连冠服制式都已忘却。皇兄下令‘三年不改服饰者,罪减一等’,先容其过渡,再逐步推行汉家礼仪。直到第五个上元节,满城才尽是我朝衣冠。
江霓月似乎才知皇上到底有多不容易,三代昏庸无道,烂摊子全压在他身上
#顾璟驰(齐王):还有解放忘忧城,那是场浴血之战。皇兄初登基时,忘忧城已被割据势力盘踞十载,城墙浸透的血锈比丹青还重。他亲率三千死士夜袭,以‘破釜沉舟’之姿截断敌军退路,自己更是执剑冲锋在前,铠甲被箭簇射得千疮百孔。
江霓月攥紧帕子,眼眶微微泛红
江霓月:红衣:若三代先帝皆昏庸无道,将这烂摊子全留给皇上,岂不是他自登基起,便整日陷在收复城池的血火之中?
#顾璟驰(齐王):正是如此。皇兄即位之初,天下十三州倒有五州被割据势力把持。先平东南水匪之乱,再收漠北三关,又遇西南苗疆反叛……
顾璟驰(齐王):头三年,他几乎未曾睡过一个囫囵觉,御书房的烛火彻夜不熄。有次北疆战报急传,他发着高热仍在沙盘前推演,药汁洒在舆图上晕开大片水渍,倒像是山河在泣血。
#顾璟驰(齐王):但皇兄说过,‘失土不复,何以为君’。纵使千疮百孔,也要将破碎的山河一寸寸拼回!
顾璟驰(齐王):玄武大陆表面上列国互遣使节、通商互市,可这和睦不过是薄冰覆于沸鼎之上。西北未复,便如利刃悬于头顶——西境蛮夷倚仗荒漠天险屯兵百万,暗通他国走私军械;南疆部族借茶马古道输送密信,图谋趁乱分一杯羹。
#顾璟驰(齐王):西北若一日不归,周边势力便会日夜窥伺。唯有将这片土地牢牢攥在手中,才能真正震慑宵小,让玄武大陆的平静不再是镜花水月。
顾璟驰(齐王):你当真不能再任性了!也休要觉得皇兄手段狠厉可怖。当年先皇怠政,权臣结党营私,边疆十座城池拱手相让,若不是皇兄以雷霆之势肃清吏治,将三十余名贪墨官员枭首示众,这江山早就分崩离析!
#顾璟驰(齐王):还记得西南匪患时,他为了稳住军心,当着十万将士的面,亲手斩了临阵脱逃的皇亲国戚!若不是这般铁腕,如何能让一盘散沙的军队凝成利剑?”乱世需用重典,仁政也要有獠牙。皇兄背负着‘暴君’骂名,却将破碎的山河一寸寸拼起,你若只看到他的‘恐怖’,便是瞎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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