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碎光中的战栗
林清媱站在礼堂侧幕,演讲稿在她掌心皱成泛黄的枯叶。汗珠顺着脊椎滑落,在白色校服上晕开蛛网状的暗痕——这已经是第三件被冷汗浸透的衬衫。
穹顶彩色玻璃将阳光切割成菱形光斑,在她手背跳跃如嘲弄的鬼火。当主持人念出她名字时,她撞上台阶的闷响与麦克风啸叫形成诡异和弦。
"我...我是高一(3)班的林清媱。"声音像生锈的琴弦,在"学生会"说成"学习会"的瞬间,她看见前排女生蜜桃色唇釉裂开成毒蛇信子。
而第三排那个转笔的少年,腕间褪色红绳随动作轻晃,苏绣纹样的绳结在光线下泛着旧时光的暖黄。他嘴角弧度让她想起八岁那年,游乐场旋转木马在暴雨中褪色的彩漆。
第二幕:番茄酱里的阶级
食堂蒸腾的油烟中,林清媱餐盘里的番茄炒蛋正渗出暗红汁液。香奈儿邂逅的香气突然刺入鼻腔,沈媱镶钻的甲片划过餐盘边缘:"劳驾,你校服上的樟脑丸味熏到我了。"
不锈钢坠地的巨响惊飞窗外麻雀。滚烫汤汁泼洒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白袜上渐渐浮现的二十四节气暗纹——这是奶奶用艾草染的,此刻正被油渍蚕食成残缺的立夏图案。
深蓝手帕带着松木香递来时,顾景深腕间红绳穗子扫过她耳垂。他说话时喉结在阴影里滑动,像古琴减字谱里一个未完成的颤音:"校规第七章第三条,禁止以任何形式校园霸凌。"
第三幕:琴箱里的心跳
天台铁门被金属探测仪撞出凹痕时,林清媱怀中被撕碎的作业本正飘出《兰亭集序》残页。她撞进音乐教室的刹那,暮光为顾景深的小提琴镀上金边,琴弦震颤的余韵惊醒了窗棂上沉睡的灰尘。
三角钢琴底部空间狭小得能数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追兵的声波探测器扫过C大调音阶时,他忽然按住她后颈,掌心肌肤相贴处传来八年前暴雨夜的体温:"别怕,这是《广陵散》的'止息'段落。"
第四幕:褪色的信约
深夜台灯下,林清媱展开浸着松香的字条。抽屉滑落的红绳突然发烫,记忆如走马灯旋转——八岁生日那天的暴雨里,男孩外套内衬绣着"长命百岁"的苏绣纹样,他扯断的红绳断面露出七根朱砂芯。
"要凭信物相认。"童声与此刻教室后排的翻书声重叠。月光下,顾景深课桌抽屉里垂落的红绳穗子,正与她手中这半截形成完美的断面吻合,像古琴减字谱里终于补全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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