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章：混沌本源现真身

青莲盆栽倾倒的刹那，混沌镜的震动戛然而止。丹房里弥漫着松脂与丹砂混合的苦涩，青璃的裙摆扫过地面时，那些溅落的汁液突然凝成细碎光点，如同被惊动的萤火虫群簌簌飞向墙面。她伸手去接，光点却穿透指缝，在斑驳的砖石表面勾勒出三十六品莲台的轮廓。

"这是..."指甲不小心刮到砖缝里半截蒲公英绒毛，金色纤维突然绷直，拽着她的手腕按向发光处。砖墙传来丝绸撕裂般的声响，裂缝后露出幽蓝的结晶甬道。

甬道四壁布满棱形晶簇，每走三步就有一簇突然亮起。青璃的影子被折射成七八个重影，某个影子突然转头对她笑了笑——那是记忆碎片里幼年化形时的自己。她停下脚步，晶簇里的重影却继续向前，最终汇聚在甬道尽头那面刻满螺旋纹路的石壁上。

石纹中央凹陷处恰好能放入掌心。青璃无意识运转的混沌之力从指间渗出，那些沉睡的纹路突然活过来，如同被春风拂过的藤蔓次第舒展。最外圈的纹路迸出靛青色光芒，瞬间扫过整面石壁，剥落层层伪装后显出洪荒初开的场景：

浊气与清流撕扯的虚空中，三十六品青莲在混沌火种里缓缓旋转。七道身影从不同方位扑向莲台，其中披着星斗法袍的老者拂尘一甩，三千银丝突然缠住两位争夺者的咽喉——石壁里的太上老君面目狰狞得陌生。

"原来你在这里。"

黑雾从石壁缝隙渗出，在青璃身后凝成鹤发童颜的道人残魂。残魂拂尘每根银丝都串着三枚铜钱，轻轻一荡发出锁链晃动的声响。"当年争夺道果的七人，如今只剩我这点执念还守着真相。"

蒲公英绒毛突然从青璃袖口激射而出，在残魂面前炸开成金色光幕。趁这间隙，石壁画面已推进到莲台崩裂的瞬间——最大那枚莲籽化作人形坠落，被拂尘银丝裹住拖向暗处。

"道果？"青璃按住狂跳的心口，"我竟是...器物？"

残魂的笑声震得晶簇簌簌掉落。"太上老君那厮把你当人养大，不过是为了..."黑雾突然凝成利箭射向石壁，试图抹去某段画面。蒲公英光点却更快地聚成盾形，护住正显现老君在莲台刻符的场景。

石壁中央的莲印突然开始流血。青璃看着自己抬起的手，发现掌纹正与莲印的裂痕完美重合。指尖触及血珠的刹那，整条甬道响起琉璃破碎的清音，无数记忆碎片从石壁喷涌而出：

五岁那年"偶然"落在发间的莲瓣，其实是老君测试道果契合度的法器；十五岁昏迷时唇间尝到的苦涩，是他在重刻禁锢符咒；就连三天前蒲公英精的自爆，都因老君早在其根系埋下的混沌锁链...

"现在明白为何你碰过的野花都会异变？"残魂的躯体开始消散，声音却越来越响，"混沌青莲的本源在反抗禁锢！"最后这句话化作实质的青铜钉刺向青璃眉心，却被突然从石壁伸出的莲茎缠住——那截莲茎上还粘着新鲜的丹房泥土。

青璃突然笑了。她抓住莲茎借力跃起，整个人扑向流血的莲印。接触的瞬间，所有晶簇同时映出她化形时的真实场景：太上老君拂尘银丝深深勒进莲台，而本该无知无觉的道果，在化人形的第一秒就睁眼咬断了三根银丝。

"不是器物。"石壁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像极了那个消散的蒲公英精，"是咬断枷锁的..."

甬道突然剧烈摇晃，后半句话被坍塌的晶簇掩埋。青璃踉跄跪地，发现掌心里多了一枚青翠欲滴的莲籽，籽上歪歪扭扭刻着孩童笔迹的"璃"字——这是洪荒初开时就存在的真名，远比太上老君取的名字得多。

丹房方向传来玉磬碎裂的脆响。混沌镜框上最后三颗莲子同时爆开，其中一颗滚到青璃脚边，壳内飘出的金焰组成八个扭曲的古篆：

“混沌镜：洪荒历三千七百载，道果觉醒初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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