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黑雾中的真实

混沌能量在青璃形成漩涡状的屏障，那些星砂般的颗粒悬浮在她与外界之间，折射出变幻莫测的光晕。她盘坐在临时构筑的结界中央，指尖还残留着心口莲印渗出的莹白物质。结界外的能量乱流不断撞击着岩壁，发出类似琉璃碎裂的脆响。

岩缝里渗出一缕黑雾，像条毒蛇沿着地面蜿蜒爬行。青璃睫毛颤动，混沌之力自动在身前形成防护，却见那黑雾突然分裂成数百细丝，绕过屏障从她脚踝缠绕而上。

"终于找到你了。"黑雾在她耳凝结成声音，每个音节都带着粘稠的质感。青璃猛地睁眼，发现四周岩壁溶解，取而代之的是片血红色的上古战场。断戟残剑插在堆积如山的尸骸上，远处传来法宝对撞的轰鸣。

战场中央站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眼尾拖着两道血红纹路。"看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恶念化身抬手划开虚空，画面里浮现出青莲初绽的景象。太上老君的白在混沌风暴中飞舞，他正从莲蕊中剥离团黑气，而襁褓中的婴儿心口随即浮现金色莲印。

青璃的呼吸急促。碎片在识海里翻涌，那些被混沌本源污染的画面正疯狂重组。"他骗你说这是保护咒。"念化指甲突然，挑起青璃下巴，"其实不过是把危险部分剔除的囚笼。"

结界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恶念化身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战场幻象出现裂纹。青璃趁机后撤，混沌之力掌心凝成青莲虚影莲瓣扫过之处，血色土壤里钻出无数莹白根须，缠绕住恶念化身的双腿。

"你以为这就够？"对方突然大笑，身形溃散成黑雾又在她背后重组。冰凉的手指贴上青璃后颈，"我们本是一体。"大量陌生记忆顺着接触点涌入——太上老君在丹房刻下禁制、元始天尊对着莲台冷笑、妖皇的指尖在她沉睡时划过心口莲印...

青璃突然剧烈颤抖。心口莲印迸发出刺目金光，魔尊留下的本命法宝"蚀月轮"竟从虚空浮现。月轮边缘擦恶念化身的咽喉，黑雾构成的躯体顿时出现缺口。那些逸散的雾气里，隐约浮现妖皇特有的朱砂印记。

恶念化身发出非人的尖啸。战场幻象开始崩塌，尸骸化作雨坠落。青璃跪在逐渐恢复的岩洞地面上，手中紧握着半片残留朱砂印记的黑色结晶。蚀月轮悬浮在她头顶，投下的光幕里显现出魔尊模糊的身影。他似乎在说什么，但声音被某种力量干扰得支离破碎。

岩洞顶部突然剥落大块晶石。青璃抬头看见晶石内部封存着熟悉的道袍一角——那是太上老君当日为她系上的护身符。结晶里的布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玉质化与她记忆中柔软的模样截然。

蚀月轮突然调方向，月刃劈开晶石。护身符碎片簌簌落下，其中一片擦过青璃手背。接触的瞬间，她看见护身符内侧用血画着的微型阵法，阵眼处赫然是妖皇独门符咒。

黑雾彻底消散的岩洞里，只余青璃急促呼吸声。她将黑色结晶与护身符碎片并排放在地上，截然不同的能量却自动交织成幅星图。蚀月轮的光幕突然增强，魔尊的身影清晰了瞬息。他嘴唇合间，青璃认出那个型是"九幽"。

洞外传来岩石崩裂的巨响。青璃抓起两样物品冲出结界，只见远处天空被撕开一道裂缝，裂缝中垂下的锁链正将整座山峰拖向虚空。锁环上密布的铭文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紫光——与妖皇印记同源的朱砂正在纹路间。

蚀月轮突然分解成十二道银芒，环绕着青璃组成某种古老阵型。其中一道银芒在她眼前停顿，光幕里闪过魔尊将本命法宝入她莲印的画面。他染血的手指按在她心，背后是正在崩塌的魔宫穹顶。

天空裂缝已扩张到原先的三倍宽度。青璃无意识摸向怀中结晶，发现它锁链产生共鸣。当第一根锁链触及山巅时，结晶突然浮空展开，投射出的星图恰好补全了蚀月轮阵型的缺失部分。

银芒与星图交汇处，浮现出通往地底的发光甬道。青璃回头看了眼不断被吞噬的山体，纵身跃入光道。下坠过程中，她清晰听见两种声音在虚交锋……

"你以为斩断联系就能救她？"这声音带着太上老君特有的丹火气韵，却比记忆里阴沉百倍。

回答的语调裹挟砂砾摩擦般的质感："至少不会让她变成你们的傀儡。"魔尊的尾音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吞没。

光道尽头是座青铜祭坛，坛中央悬浮着半枚残缺的莲印。青璃刚踏上台阶，怀中护身符碎片就自动飞向莲印。两者相撞的刹那，祭坛四周升起三十六根玉柱，每根柱面都出她被不同势力追踪的画面。

最近那根玉柱显示的场景令她缩——妖皇站在她化形，手中托着的正是从她体内剥离的恶念结晶。而他背后阴影里，分明站着个与太上君有七分相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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