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青铜祭坛

黑暗在耳边呼啸而过，青璃的指尖还残留着星砂灼烧的刺痛。坠落感像是永无止境，四周漂浮的记忆碎片折射出无数青铜鼎的虚影，每一片都映照着她锁链拖向祭坛的画面。黑袍人的玄铁靴底碾过契约残页，那些妖皇与元始天尊联署印章在他脚下碎裂，发出瓷器崩裂般的响。

"抓紧！"他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两人重重砸进一片幽暗的空间，地面传来沉闷的震颤。青璃撑起身子，掌心触到凹凸不平的纹路——整个祭坛内壁刻满了与她眉心完全相同的印，每一道纹路都在缓慢，如同活血管。

祭坛中央悬浮着半块残缺的青莲碎片，混沌气息如呼吸般明。黑袍人踉跄站直，衣袍下锁链碰撞声清晰可闻。"果然在这里……"他左眼的青莲印记突然剧烈闪烁，与祭坛四壁纹路产生共鸣。

青璃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青铜壁。"你带我来做什么？"

黑袍人没有回答。他扯开衣，露出锁骨处渗着金液的莲印，右手成爪直接刺向她的。璃侧头闪避，却被他扣住后颈强行按向祭坛中央。两人的莲印在相触的刹那爆发出刺目金光，坛穹顶突然降下数百条青铜锁链，毒蛇般缠上他们的四肢。

"！"青璃挣扎时踢到黑袍人的膝盖，听见他闷哼一声。锁链越收越紧，金属勒进皮肉的触感让她想起妖皇为她戴上的翡翠镯子——当年那看似温柔的禁锢，如今才显出真容。

祭坛地面浮现三维投影。元始天尊的拂尘扫过混沌虚空，一株三十六品青莲在星砂中摇曳。画面突然被银色刀光劈开，青莲惨叫着裂成两半，每片花瓣都溅出金红色的血。黑袍胸口突然浮出纹，中央嵌着的半片莲花急速枯萎糟了……"他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他在加强控制……"

青璃的太阳穴突突。投影里被分离的两青莲各自化，赫然是她与黑袍人幼时的模样。妖皇的身影出现在画面边缘，翡翠扳指闪过监测符文的微光而他正将冰糖葫芦塞进孩童口中——每颗山楂核心都藏着与黑袍人记忆中完全相同的符珠。

锁链发出绞紧的吱嘎声。青璃突然发力撞向黑袍，两人翻滚着跌到祭坛边缘。混沌青莲碎片近在咫尺，她不顾锁链割破手腕，伸长指尖触碰那片残缺的花瓣。

整个祭坛剧烈震动黑袍人胸口的太极纹突然裂开，元始天尊的虚影在裂痕中若隐若现。青璃体内的星砂洪流与青莲碎片产生共鸣，三百道青铜鼎的虚影同时浮现，每尊鼎身都映出她被不同方式监测的画面——梳齿藏针的犀角梳、茶汤里沉浮的探针、甚至寝殿熏香中混合的追踪符灰。"现在信了？"黑袍人咳着血笑起来，锁链在他勒出深可见骨的，"从化形那刻起我们连呼吸都被计量。"祭坛穹顶开始崩塌。青璃在能量乱流看见黑袍人三岁的记忆：元始天尊用拂尘点眉心，而妖皇正在隔壁房间为她发辫——发带末端都缀着微型阵盘。两人的童年记忆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连遭受"宠爱"的时间都分秒不差。

混沌莲碎片突然射出一道光线，击穿了正在闭合的太极纹。黑袍人趁机扯断锁链，染血的手掌拍向祭坛某处铭文。"看清楚了！"他嘶吼着最后法力灌入墙壁，莲印同时显现出隐藏的条款：“祭成熟时，双子印记将互相吞噬”。

元始天尊的虚影突然凝实。拂尘扫过之处，青璃后颈浮现出与黑袍人对称的纹。感到某种古老契约正在苏醒，而祭坛底部传来青铜鼎预热时的嗡鸣。

黑袍人突然拽着她扑向青莲碎片。在接触瞬间，两人眉心的莲突然脱离皮肤，在半空拼合成完整的三十六品青莲虚影。元始天尊的拂尘开三寸，祭坛四壁的监测符文成片熄灭。

"走！"黑袍人撕开正在愈合的空间裂隙，将青碎片塞她染血的衣襟。青璃回头看见他胸口太极纹重新闭合，元始天尊的冷笑从裂缝中渗出。最后一刻，黑袍人突然抓住颤抖的手指，在契约残页上划出带血的轨迹——那是三百个平行时空中，唯一未被监测到的逃生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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