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十 章：星辰囚笼

七目婴孩突然松开沾红绫碎屑的利齿。它莲花状的舌纹高频震颤着，发出类似婴儿牙牙学语的咕噜声，七只竖瞳同时倒映出青璃锁骨上忽明忽暗的星辰印记。储物柜裂缝组成的北斗图案毫无征兆倒转，苍白手臂主人顿时发出撕心裂肺惨叫——青铜指环裂痕里渗出的黑血竟在空中凝成链形状，反向缠住雾气中的模糊身影。

"你居然能..."沙哑的声音被金属摩擦声取代。青璃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抓向座椅上的拂尘，指尖接触尘柄的刹那，海量陌生记忆如毒蛇般经脉钻入脑海。

最骇人的画面里，她看见自己穿着纹祭袍站在初代祭坛中央，十二道封印者的虚影正向自己跪拜那些模糊面容中，赫然有太上老君年轻时的模样，手中拂尘正是此刻青璃触碰的这把。祭坛地面星图正在她脚下燃烧，每道火焰里都蜷缩着婴状的阴影。

红绫分魂突然发出布料撕裂的脆响。啃食得只剩三分之一的绸缎猛地燃烧起来，妖皇焦的声音混着血腥味扑进青璃耳廓第七道封印在你眼睛里！"残存的火焰在她视网膜上烙下九个扭曲字符，烫得眼前发黑。

整片座空间响起令人牙咀嚼声。混沌幼体满足地拍打肚皮，每吞咽一次就有座椅化为齑粉簌落下。第七座椅底部「星轨断处，方见真途」的刻文却越发清晰，每个笔画都开始渗出青铜色的血珠。

青璃突然发现自己的变成了淡灰色。滴落的泪珠在触地前就被婴孩怪物跃起接住，七只眼睛同时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它脖颈后侧渐渐浮现出与青璃锁骨印记完全对称的图，只是所有星辰都被黑线串联成囚笼形状。

"原来..."苍白手臂的主人突然冷笑。雾气剧烈翻涌间隐约露出半张布满青铜鳞片的脸，"太上老君把最后一道封印刻在..."

孩怪物突然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啸。它七只瞳孔同时转向第七座椅，莲花舌纹浮现出与炼丹炉壁完全相同的青璃小像。空间坍缩的速度骤然加快，青璃看见自己飘散的头发末梢开始分解成细碎星光。

储物柜残余的门板上，北斗裂缝突然射出七道锁链。其中三道缠住混沌幼体，两道贯穿苍白手臂主人的雾气，最后两道竟径直没入青璃的双眼。剧痛中她听见妖皇分魂叹息："别看星轨...看星辰之间的..."

锁链入眼的瞬间，青璃被成两半。左眼看到的是正在崩的空间——第七座椅的青铜血珠悬浮成北斗七星的排列，每滴血里都封印记忆碎片；右却看到星海中，有十二道锁链正从不同方位捆缚着某个巨大阴影。

混沌幼体突然安静下来。它用七只眼睛轮流注视着青璃，突然将沾满红绫残片的爪子按在她口。被锁链贯穿的双眼传来灼烧，青璃惊觉自己竟能听懂那些咕噜声的含义："...饿..."

苍白手臂的主人突然挣扎。雾气被锁链绞散大半，露出覆盖青铜鳞片的畸形身躯不可能！混沌母体早就..."话音未落，储物柜裂缝里又射出三道锁链，将他彻底拖入北斗图案形成的漩涡。

第七座椅的刻文突然脱离扶手，化作流光没入青眉心。她左眼血珠记忆开始疯狂闪回——

三百年前星轨坛上年轻时的太上老君将半截拂尘钉入混沌漩涡，转身时拂尘柄端不慎划过主持仪式的少女脸颊。鲜血滴在祭坛中央的瞬间，十二道封印者闷哼，他们浮现的锁链竟有半数转向...

"所以我是..."青璃按住剧痛的双眼混沌幼体却突然咬破自己手腕。黑色血液与青铜血珠相融，在空中组成残缺的星图它用沾血的指向青璃右眼，又指向星图中央的黑暗缺口。

空间坍缩蔓延到青璃脚边。她地抓向悬浮的北斗血珠，指尖刚触及最近那滴，整片玉座空间突然静止。血珠里的记忆轰然释放……

浓雾弥漫的炼丹室内，太上老君正在炉壁刻下女子小像。笔落下时，炉内火突然暴起，将他左袖成灰烬。老人盯着手臂上浮现的青铜鳞片苦笑："终究还是被污染了..."

记忆再次切换。青璃看见自己那日，三十六品莲台绽放的华光里，隐约有十二道锁链虚影。当时赶来查看的太上老君，袖中藏着半截刻满符文的拂尘...

混沌幼体突然剧烈。它脖颈后的星图锁链开始崩断，黑色血液七只眼睛里喷涌而出。那些珠落地后竟迷你版的莲花，每朵花都闪烁着青铜色的点。

青璃右眼里的锁链景象突然放大。她终于看清被束缚的阴影真容——那竟是放大千万倍的自己，沉睡在星海深处的混沌青莲本体。十二道锁链中有七道已经蚀，对应着北斗七星的位置第七座椅最后的残骸突然炸开。飞溅的青铜碎片在青璃周围组成防护阵图，每块碎片都映出她不同时期的记忆投影。混沌幼体艰难地爬到她脚边，七只眼睛里的瞳孔同时裂开，露出内部细小的星刻痕"母亲...看..."它用的带挤出几个字，爪子沾血在地上画出残缺的圆。当最后一笔与青铜阵图相接，青璃双眼的锁链共振，左眼血珠与右眼星海开始缓慢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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