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并蒂双生破契约

血海凝固的瞬间，青璃的指尖还粘着那片焦黑的契约残页。妖皇的血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淌，金红色的液体在青金色皮肤上格外刺眼。她抬头看他，发现他颈侧的莲印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更古老的纹路——那是和她锁骨印记一模一样的青金色。

"三百年前..."妖皇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一道契约尖刺突然从他后背穿透前胸。金血喷在青璃脸上，温热得发烫。

整个血海迷宫开始旋转。那些棱镜般的记忆碎片里，青璃看见三百年前的诛仙台上，太上老君的拂尘扫过契约卷轴时，魔尊手腕上的锁链正闪着和她现在一样的青金色光。

"共生双莲？"她低头看自己掌心，那里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这些粉色道韵..."

妖皇突然抓住她肩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他的金冠早就碎了，黑发散乱地粘在渗血的额头上："是你化形太上时老君嫁接的！他用炼丹炉里的傀儡莲污染了你的本源！"

血海底部传来轰鸣。青璃看见无数粉色丝线从契约残片里钻出来，每根都连着她锁骨上的印记。丝线另一头消失在血海深处，那里隐约有座炼丹炉的虚影在旋转。

妖皇的手突然按上她泪痣。那里裂开的光痕已经蔓延到下巴，青金色的纹路像活物般跳动："现在信了吗？"他另一只手撕开自己心口的衣料，皮肤下浮现出和魔尊同源的锁链印记，"我们三个...都是被禁锢的。"

青璃的呼吸窒住了。她看见妖皇心口的锁链正勒进血肉，而自己锁骨上的莲印突然灼烧般发烫。那些粉色丝线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感应到什么危险。

血海突然沸腾。凝固的镜面全部炸裂，老君的声音从每个碎片里渗出来："孽障归位！"太极图的虚影压下来，青璃感觉有东西在强行抽取她体内的粉色道韵。

剧痛让她跪倒在血海上。妖皇挡在她前面，金袍被混沌气流撕得粉碎。他后背的契约尖刺越来越多，但每根刺入的瞬间，青璃就看见他心口的锁链印记亮一下。

"原来是这样..."她突然伸手抓住妖皇流血的手腕。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滴在契约残片上，那些被涂抹的"共生"字迹突然燃烧起来。

妖皇的瞳孔剧烈收缩。青璃感觉泪痣处的光痕突然暴长，顺着脖颈一路烧到锁骨，把粉色莲印硬生生逼退半寸。血海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炼丹炉的虚影晃了晃。

"你..."妖皇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青璃没回答。她另一只手突然按上妖皇心口的锁链印记，青金色的光从她指尖涌出来。当光芒碰到锁链的瞬间，整个血海突然静止了一秒。

然后是天崩地裂的爆炸声。

青璃看见自己和妖皇的血混合后，竟然在契约残片上烧出了原始的文字——那是用混沌初开的道纹写就的古老契约，比老君篡改的版本要简短得多：

“双莲并生，同归混沌”

八个字浮现在空中的刹那，妖皇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他心口的锁链寸寸断裂，青金色的光从裂缝里喷涌而出。青璃感觉自己锁骨上的莲印也在发热，但不是灼烧的痛，更像是...共鸣。

太极图的虚影被这青光击中，竟然出现裂痕。老君的怒吼从裂缝里传来，青璃看见无数粉色丝线从自己体内被强行抽出，在青光中化为灰烬。

"这才是...我的力量？"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原本粉色的指甲已经变成半透明的青金色。

妖皇突然抓住她手腕往血海深处拽："没时间了！"他的声音混着血腥气，"看下面！"

青璃被他扯得踉跄，看见血海最底部有块玉碑正缓缓上浮。碑面上除了那八个道纹，还有个清晰的掌印——比她和妖皇的手都小一圈，掌心纹路里嵌着星砂。

"第三个人..."妖皇的声音突然警惕起来，"当年签契约的...不止我们三个。"

血海突然剧烈震荡。青璃抬头看见太极图的裂痕正在愈合，老君的拂尘从裂缝里刺出来，银毫上缠满粉色丝线。那些丝线疯狂舞动，朝着她和妖皇扑来。

"走！"妖皇一把抱起青璃，金血洒在她脸上，"去玉碑那里！"

青璃被他带着冲向血海深处。身后的契约残片重新聚集成尖刺，但这次它们全部染上了青金色。当第一波尖刺追上来的瞬间，青璃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挡……

那些尖刺居然停住了。

不是被阻挡，而是像见到主人般温顺地悬浮在她面前。青璃试探性地屈了屈手指，尖刺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太极图射去。

妖皇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他低头看怀里的青璃，发现她发梢的青金色正在往瞳孔蔓延："你...能操控契约法则了？"

玉碑突然发出嗡鸣。青璃看见碑面上的星砂亮起来，组成一个模糊的卦象。妖皇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好！是..."

太极图在这时彻底碎裂。老君的拂尘穿透能量风暴，银毫暴涨成万丈长鞭。青璃感觉有东西拽住了自己脚踝——那些没被净化干净的粉色丝线，正把她往反方向拖。

"抓紧我！"妖皇的手臂勒得她肋骨生疼。他的金袍早就碎光了，裸露的后背上全是契约尖刺留下的血洞。青璃看见他心口的锁链印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朵盛开的青莲。

玉碑近在咫尺。青璃拼命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碑面，就听见妖皇在她耳边嘶吼："别看卦象！那是..."

星砂组成的卦象突然炸开。强光中，青璃看见玉碑背面刻着更小的字——像是后来被人匆匆补上的：

“混沌归一，青莲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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