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幼稚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夏宁正梦见自己被一只大型犬扑倒，湿热的舌头在他脸上乱舔。他皱着眉挥手想赶走，却碰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醒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夏宁猛地睁眼，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俞禾木单膝跪在他床边，手里还拿着根逗猫棒，羽毛尖儿正扫过他鼻尖。

"你他妈——"夏宁抄起枕头就砸，却被俞禾木轻松接住。

"七点二十了，"俞禾木晃了晃手机，"再不起床早自习要迟到。"他穿着整齐的校服，领带却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锁骨上一小块可疑的红痕。

夏宁的视线在那处停顿半秒，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来。他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出去。"

"害羞了？"俞禾木扯了扯被角，"昨晚主动亲我的时候..."

"闭嘴！"夏宁从被窝里踹出一脚，被俞禾木笑着躲开。

"好好好，我出去。"俞禾木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早餐做好了，你喜欢的溏心蛋和——"

砰！一个闹钟砸在门框上。

厨房里飘着培根的焦香。夏宁洗漱完出来时，俞禾木正在往吐司上抹草莓酱，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看到夏宁，他眼睛一亮："领带歪了。"

夏宁还来不及反应，俞禾木已经凑过来帮他整理。手指擦过颈侧皮肤的触感让他呼吸一滞，昨晚那个吻的温度似乎又回到了唇上。

"好了。"俞禾木退后半步，目光扫过夏宁泛红的耳尖，坏笑着补充，"我亲爱的男、朋、友。"

夏宁被牛奶呛得直咳嗽："谁答应你了！"

"昨晚某个主动亲我的人？"俞禾木凑近，用拇指擦掉他唇边的奶渍，"需要我帮你回忆..."

"滚蛋！"夏宁拍开他的手，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时，正在大堂浇花的管家笑眯眯道："少爷们今天心情不错啊。"

夏宁立刻板起脸，倒是俞禾木自然地揽住他肩膀："是啊，天气好。"

晨光中，两个少年的影子在地上交叠，时而分开，时而靠近。

洛阳二中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走到校门口时，俞禾木突然拉住夏宁的手腕："等等。"

"又干嘛？"夏宁瞪他，却没甩开。

俞禾木从书包里掏出个保温杯："柚子茶，你昨天说嗓子疼。"见夏宁愣着不接，他压低声音，"要我喂你？"

夏宁一把抢过杯子，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

"中午天台见？"俞禾木眨眨眼，"我带了两人份的便当。"

夏宁轻哼一声算是答应，转身走向教学楼。直到拐过走廊尽头，他才敢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高二三班的早自习一如既往地嘈杂。夏宁刚坐下，程唯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宁哥，你和俞哥今天怎么一前一后进教室？吵架了？"

夏宁翻开课本："关你屁事。"

"不对啊，"程唯挠头，"你俩今天氛围怪怪的..."他突然瞪大眼睛，"卧槽！俞哥脖子上那是...？"

夏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俞禾木正从前门进来，阳光清晰地照出他敞开的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昨晚夏宁情急之下咬的。

"虫子咬的。"夏宁啪地合上课本。

程唯表情逐渐变态："什么虫子这么会咬...嗷！"他被夏宁踹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教室另一端，俞禾木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迎着周围同学暧昧的目光，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宁】：中午便当不要青椒

俞禾木回复得飞快：

【俞】：遵命^_^ 男朋友

讲台上，班主任老陈推了推眼镜："俞禾木！傻笑什么呢？课文背完了？"

"背完了。"俞禾木站起来，目光却越过半个教室看向夏宁，"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夏宁低头假装记笔记，却遮不住红透的耳尖。

窗外，初夏的风轻轻拂过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和少年未说出口的心跳。

午休铃声响起时，夏宁故意磨蹭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才起身。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晃到后门，余光却瞥见俞禾木正靠在走廊栏杆上，假装看手机。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俞禾木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转身朝楼梯间走去。夏宁等了几秒，才慢悠悠地跟上，心跳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加速。

通往天台的铁门通常都是锁着的，但上周俞禾木不知从哪里搞来了钥匙。夏宁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才迅速闪进门内。刚关上门，就被一双手从背后环住。

俞禾木笑着松开他，变魔术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两个便当盒："尝尝，我五点半起来做的。"

便当精致得不像话——小熊形状的饭团，切成星星的胡萝卜，甚至还有用海苔拼出笑脸的玉子烧。夏宁盯着那个滑稽的笑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幼稚。"他小声嘟囔，却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玉子烧。

俞禾木撑着脸看他吃，眼神温柔得让夏宁耳根发烫。阳光透过铁丝网在他们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微风吹动两人的发梢。

"你嘴角沾到饭粒了。"俞禾木突然说。

夏宁刚要抬手，俞禾木已经凑过来，轻轻吻去那颗饭粒。这个吻一触即分，却让夏宁整个人僵在原地，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疯了吗？万一有人来..."夏宁慌张地看向门口。

"我锁门了。"俞禾木得意地晃晃钥匙，又凑近几分，"再说，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夏宁瞪他，却在俞禾木再次靠近时闭上了眼睛。这个吻比昨晚更加深入，俞禾木的舌尖扫过他的上颚，带来一阵战栗。夏宁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衣襟，呼吸变得急促。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两人迅速分开。夏宁手忙脚乱地抹着嘴，俞禾木则一个箭步挡在他前面。

"谁？"俞禾木声音镇定得不自然。

"保安巡查！天台不能进人！"

夏宁和俞禾木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俞禾木迅速把便当盒塞进书包，指了指天台另一侧的消防梯。夏宁会意，轻手轻脚地挪过去。

"马上来！"俞禾木朝门口喊了一声，等夏宁安全爬到消防梯上，才慢悠悠地去开门。

"同学，天台禁止进入不知道吗？"保安大叔严肃地说。

俞禾木挠挠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对不起啊叔叔，我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背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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