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

放学铃声刚落，走廊上瞬间炸开了锅，嘈杂声像潮水般涌来。宋知奕双手插兜，步履生风地往前走，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气焰嚣张的男生。谢慕言见状，赶忙追上去，语气急切地劝道：“同桌，别冲动，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啊？非要动手解决吗？”

宋知奕不耐烦地甩了甩胳膊，差点把谢慕言带得一个踉跄。他转过头，眼神带着火气瞪着谢慕言，嘴里冒出来的话像刀子似的：“你少在那多管闲事！那小子今天故意找茬，我要是不收拾他，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还有，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管我？咱俩不熟，你要是再在这儿啰嗦，连同桌也别想坐了！”说完，他带着人继续往前冲。

谢慕言咬着牙，又一次拦在他面前：“打架能解决啥问题？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咱们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矛盾坐下谈谈不行吗？”

宋知奕这下彻底被惹恼了，脸一下子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他伸出手指戳着谢慕言的鼻子，恶狠狠地吼道：“谈个屁啊！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窝囊胆小。今天你要是再拦我，老子连你一块揍！滚开！”周围的同学有的投来好奇的目光，小声嘀咕着啥；有的则饶有兴趣地围成一圈，像是等着看一场精彩的大戏。

声控灯在打斗中忽明忽暗，将宋知奕那染血的侧脸映照得支离破碎。为首的黄毛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往墙上撞，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咳嗽声，他那沾着血的校服下摆扫过瓷砖，留下一道道细小的红痕。

“你就是南中的校霸？也不过如此嘛。”黄毛掏出弹簧刀，刀尖挑起宋知奕的下巴，旁边宋知奕的小弟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宋知奕突然笑了，那染血的虎牙在阴影里闪着冷光。下一秒，他膝盖猛地撞向对方腹部，趁着黄毛踉跄后退的时候，迅速抄起墙角断裂的扫帚柄。

竹枝扎进混混手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响起，宋知奕侧身躲过直拳，指节擦过对方颧骨，溅起细密的血珠。混战之中不知谁碰翻了消防栓，水雾弥漫开来。他踩住倒地混混的手腕夺过钢管，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炸开。

当最后一个混混被钢管抵住咽喉时，宋知奕粗重的喘息声和着雨水拍打窗户的节奏。他松开手，看着那混混连滚带爬地逃远了。随后，他自己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月光洒下来，把少年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照在他的后脖颈上，隐约可见一条蜿蜒的伤疤。

宋知奕踹开家门时，廉价防盗门发出吱呀的哀鸣。腐臭的酒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宋罡瘫在黏腻的沙发上，怀里歪着的酒瓶正在往地毯渗酒渍，电视屏幕闪烁着无声的广告。听见动静，男人眼皮都没抬，含混骂道：“又野到哪去了？”

宋知奕任由滴着血的书包砸在地板，校服袖子黏在结痂的伤口上。三小时前的画面在脑海炸开——放学巷子里，他用钢管抵住对方额头，才在腥甜的血味里杀出重围。

“老师又打电话了......”宋罡突然抡起酒瓶砸向墙面，玻璃碴迸溅到宋知奕脚边，“和你妈妈一样是个废物！”

宋知奕盯着地上摇晃的玻璃碎片，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他一脚踢翻茶几，震得满地酒瓶叮当作响：“你他妈不许说我妈妈！你们这些满嘴谎话的人，全他妈是骗子！”

父亲摇晃着站起来，想打他却被地毯上的酒瓶绊倒。宋知奕冷眼看着宋罡狼狈的模样，转身撞进房间。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和含混的咒骂，他抵着门板滑坐在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醉鬼父亲，成了他生命里又一个冰冷的笑话。

“妈妈……我想你了……”宋知奕低声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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