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阶层鸿沟

我还未从语言带来的冲击中缓过来，爹拍了拍我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良儿……没办法，虽谦卑礼仪是尊重他人是必要的……但你也要时刻明白……这个世界不是真正的尊重与平等！你要庆幸自己是六等，而不是九等，甚至……不是连九等都不是！”​

听完爹的话，我不免内心陷入了低谷。我并未完全信任这番话，娘亲交给我的道理难道是错的吗？我拉开帷帘，望向窗外。世景繁华，华灯璀璨，车水马龙，身影川流不息，可……这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随着我的沉思，马车缓缓停靠。爹牵着我的手，严肃地说：“行了！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必再想……走吧，爹今晚请良儿你吃顿酒楼佳宴。当然……回去可别跟你娘说呀！毕竟带你去，我怕会被数落一番。”我神情恍惚，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好的……爹，都好几日的行程，我也刚好想吃一顿热食。”

我跟随着爹，走进酒楼的高处。这家酒楼名为翠云楼，并非独栋，而是由数座亭台楼阁紧密相连。我与爹坐在酒楼中央靠窗的席位，目光向右转去，俯瞰着繁忙的街巷。这酒楼矗立街头，飞檐翘角显得古朴典雅，红灯笼挂满檐下，在夜色中分外醒目。这便是古今往来欢聚之地，非凡尘之所，引人至醉乡之境。​

爹对此并未有过多反应，也许是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看了无数次。小二谄媚地讨好道：“诶嘿嘿……这位客官，需要哪些菜品或美酒？”见爹没有过多的阐述，他从怀中掏出一袋银两，说道：“招牌都来一遍便可，对了……给我儿来杯杨梅渴水。”​

小二满脸痴笑，说道：“哎哎哎……是是是！我们马上就去准备，客官请稍等。”我对爹与他人的谈话没有太多兴趣，而是继续思考着马车上的疑问，继续观望着楼下街道的不同。​

爹见我又如此这般，满是心疼和无奈，说道：“良儿……你想说的那事，可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概括的，就好比如爹所说的那样……”他接着补充道：“若……良儿你想知晓的话，那给你简单地说说，其实……就如我之前所说那般，有些人是真不如九等，因为他们穷困潦倒，连自己都养不活。”​

我不解地问道：“爹……那为何他们会有这样的下场？”爹叹息着讲述道：“其实……也并非他们不够努力，而是达官贵人垄断压制他们。若不从他们身上榨取油水的话，他们哪来的财富呢？”爹再次问道：“良儿……这句话的意思就好比，圈内里养的绵羊过冬长出羊毛，用来抵御严寒，结果被人剃走了羊毛，最后被冻死的时候，它们的肉还会发挥最后的价值。”​我听闻后，内心五味杂陈。爹抬手指向窗户外的某个暗处，说道：“良儿！你往那边看看……”我望向楼下街道的暗处，结果看到的却是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人。他们似乎体弱不堪，命悬一线，快要死去一样，真如爹所说的那样……他们活着，还真不如死了？​

爹又抬头望向酒楼内，说道：“还有……良儿，看下那边。”我转头朝着别处看去，那些峨冠博带、珠光宝气的官员，似乎他们更享受财富、佳肴美酒，甚至可能是歌女弹奏言曲之类。爹继续跟我诉说：“良儿……现在你了解，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吗？那些官员比任何人，都有钱财或寻欢作乐，甚至就连这酒楼的歌女……也有可能是他们消遣的玩物。谁惹他们不欢，简单的一死都是难事。”​

我的心头满是忧虑，是爹的话语对我的打击太大，还是揭露出来的事实太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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