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女主虐文

棠棣焚心

第一章 朱门初遇

江南梅雨季，霖州刺史府的青石板上爬满青苔。沈清棠攥着浸透雨水的裙摆，望着朱漆剥落的角门，耳边还回响着继母尖利的咒骂："扫把星，还不快去给表小姐送伞！"

雨幕中，一顶青竹轿缓缓停在府前。轿帘掀起的刹那，沈清棠呼吸一滞。轿中女子身着月白襦裙，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眉眼生得比画里的仙子还要精致，只是苍白的脸色透着病态。

"劳烦姑娘。"女子接过油纸伞，指尖触到沈清棠冰凉的手背，"你手这样冷，可是着了寒？"声音像浸了蜜的清泉，听得沈清棠心头一颤。

"我......我是府里的庶女。"她慌忙低头，却见女子从袖中取出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雨水。这是沈清棠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这般温柔待她。

"我叫江照棠，是来投奔姨母的。"女子微笑着，发间棠棣花钗随动作轻晃，"以后我们便是姐妹了。"

此后数月，江照棠日日缠着沈清棠。她们在回廊下对弈，在池塘边扑蝶，江照棠会将剥好的荔枝喂进她嘴里，会在她被继母刁难时挡在身前。沈清棠枕着江照棠的膝头，听她念那些缠绵的诗句，恍惚觉得，这样的日子能到永远。

直到那日，沈清棠在书房外偷听到父亲与人密谈。"陛下赐婚，要江家女嫁入皇室......"父亲的声音带着谄媚，"正巧照棠来了霖州......"

沈清棠踉跄着后退，撞上廊柱。声响惊动了屋内人，她转身就跑，却在转角处被江照棠拦住。少女的脸色比往日更白，银铃却依旧清脆："清棠，你都听见了？"

第二章 血染嫁衣

大婚那日，霖州城张灯结彩。沈清棠躲在祠堂后，看着江照棠凤冠霞帔的模样。嫁衣上的金线刺得她眼睛生疼，那本该是她们一起绣的鸳鸯，如今却成了束缚江照棠的枷锁。

"清棠，过来。"江照棠向她招手，腕间银铃发出细碎声响。沈清棠走到她身边，闻到嫁衣上熟悉的棠棣花香。江照棠摘下凤冠，将棠棣花钗别在她发间："等我回来。"

可江照棠终究没能回来。半年后，边境战乱，驸马爷奉旨出征，江照棠执意随行。沈清棠跪在佛堂前，日夜为她祈福，却等来一具冰冷的棺椁。

"夫人染了疫病，临终前说......"老嬷嬷哽咽着递来个锦盒，"说要把这个交给沈姑娘。"

锦盒里是半块并蒂莲玉佩，还有封血迹斑斑的信。"清棠，若有来世......"字迹潦草得不成样子，沈清棠将玉佩贴在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三年后，新帝登基，广选秀女。沈清棠看着继母迫不及待将她送进皇宫的模样，忽然想起江照棠说过的话。选秀那日，她故意在殿上打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太子身上。

"大胆！"太监尖着嗓子要将她拖下去，却被一声厉喝制止。沈清棠抬头，正对上太子身边那人的眼睛——苍白的脸，腕间的银铃，还有发间那支棠棣花钗。

"慢着。"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本宫瞧着，这丫头倒有趣。"

第三章 烬火余温

椒房殿内，沈清棠被按在冰冷的地砖上。江照棠倚在榻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银铃："几年不见，清棠妹妹越发大胆了。"

"你不是死了吗？"沈清棠红着眼质问。烛火摇曳，映得江照棠脸上的疤痕狰狞可怖。

"死？"江照棠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悲凉，"我倒是想一死了之，可我亲眼看着驸马爷死在敌军刀下，看着我的孩子......"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沾满鲜血，"我若死了，谁来报仇？"

沈清棠这才明白，当年江照棠根本没死，她在战场上被毁容，失去孩子，被太子所救。如今的她，成了太子最宠爱的侧妃。

"清棠，留在我身边。"江照棠伸手抚上她的脸，指尖带着凉意，"就像从前一样。"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沈清棠看着江照棠为争宠不择手段，看着她用银铃算计后宫众人。那日，她撞见江照棠在佛堂偷偷擦拭并蒂莲玉佩，少女时期的温柔终于在眼底一闪而过。

"清棠，对不起。"江照棠突然抱住她，"我只剩你了......"话音未落，殿外传来脚步声。江照棠猛地推开她，恢复了平日里的冷艳模样："来人，把这个贱婢拖出去！"

冷宫的夜格外漫长。沈清棠蜷缩在角落，听着远处传来的银铃声。突然，殿门被撞开，江照棠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身后追兵举着火把。

"快走！"她将半块玉佩塞进沈清棠手中，"太子要杀我......"话未说完，一支箭射穿她的胸口。沈清棠接住她倒下的身体，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渐渐失去生机。

"活下去......"江照棠气若游丝，"带着我们的......"她的手无力垂下，腕间银铃发出最后一声轻响。沈清棠抱紧她渐渐冰冷的身体，看着火把引燃宫殿。棠棣花在火中绽放，就像她们初见时，那朵落在她发间的花。

多年后，有人说在江南某处，有座孤坟，坟前种满棠棣花。每逢雨夜，就能听见银铃声和女子的低泣声，似在诉说着未尽的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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