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晨雾微微亮起,两人终于走进了悬壶阁的废墟。
悬壶阁的废墟藏在山坳里,断墙残瓦上长着青苔,半块悬壶阁匾额斜倚在瓦砾堆里,缺了角的 “悬” 字如同一道未愈的伤口,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里…… 便是悬壶阁的旧址了。”苏妄言的声音很轻。
她缓缓转身,指尖抚过斑驳的墙体,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涟漪。
玄阙默默跟在她身后,金瞳始终凝着她单薄的背影,他上前半步,衣摆不经意间与她的裙角相触,低声道:“当心脚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他微微颔首,似在无声安抚,衣摆被风掀起又落下,如同他悬着的心。
苏妄言刚跨过门槛,就被块碎砖绊倒。玄阙几乎本能地伸手去捧,又猛地僵在半空。
苏妄言的手扶住了墙面,那墙面上竟有个浅褐色的血手印,比她的手小很多,像是小时候留下的。
“是我十岁那年……”苏妄言的声音突然发颤,指尖颤抖着描摹血手印的轮廓。
她恍惚听见父亲的声音,混着十年前火场的烟味。
“那晚父亲的白衣浸透了鲜血,把我塞进了地窟,还很温柔的对我说:妄言,别怕。”她的声音沙哑。
“随后把这个塞进我手里,还说...”她的喉结动了动,从怀中摸出半片妖谱残页,“记住,看见赤鳞白龙,就把这个给他。”
说罢,她抬起头,目光与玄阙相撞。
他们此时发现纸角的烛龙纹竟与血手印完美重合,仿佛是预先设计好的图案。
两人目光相接,皆是震惊与疑惑。
砖缝间突然浮出细小的刻痕,是苏妄言父亲用手术刀刻的“地下三层”方位,箭头蜿蜒指向西南角的枯井。
就在这时,一抹青光突然从瓦砾堆里闪过。
玄阙立即跨越过去,俯身蹲下,小心翼翼地拨开砖石,一枚半片玉佩显露出来,他拿起这半枚青色玉佩。
“妄言。你看。”他指尖发抖。
“这纹路...”她凑近一看。
佩上刻着古体“烛”字,边缘缠着极细的龙形纹路,与他妖骨碎片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这是我娘的东西,”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哽咽。
枯井方向传来乌鸦的啼叫。
苏妄言往井边走去,玄阙立刻跟上,手臂虚虚环在她腰间,生怕她像刚刚那样又不小心失足。
她趴在井口张望,井底黑洞洞的,这是父亲标志的“地下三层”的所在方位。
她的发丝垂落些许,玄阙下意识地轻轻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两人均是一惊。好像都意识到了什么。
“唰”一下两人满脸通红,陷入了一阵的沉默,唯有听到彼此砰砰的心跳声。
“地下三层...应该就在下面...”许久,苏妄言才缓缓开口。
“我们下去。” 玄阙的声音贴着她耳畔落下,呼吸的余温轻轻扫过她还泛红的耳垂。
“抓紧。”玄阙忽然揽住苏妄言的腰。
她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被他裹进带着龙涎香的衣襟里。
强大的下坠力压得她呼吸一滞。眼前的景物化作扭曲的残影,潮湿的井壁飞速上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疯狂倒转。
玄阙将她死死护在怀中,风在耳畔呼啸,苏妄言能清晰感受到玄阙此时剧烈起伏的胸膛,每一次心跳都透过紧贴的身躯传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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