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事情

族长盯着夏钥耳尖的红晕，像研究新挖到的香料般认真：“阿母说雌性脸红时要给她摘酸果，你要试试新熟的野梅吗？”他指尖还沾着搭建草棚时的草汁，却小心翼翼地递来颗裹着露水的梅子，仿佛在进献最珍贵的猎物。

夏钥捏着梅子的手悬在半空，想起昨夜他在月光下练习“隐私”这个词时，把兽皮裙往膝盖上扯了又扯的笨拙模样。草棚框架在身后沙沙作响，新割的茅草散发着清新气息，某个路过的雄性好奇地探进头：“这东西真的能挡住剑齿虎？”

“是挡住你们！”夏钥没忍住笑，梅子的酸意窜上舌尖，“以后上厕所要记得关门，别再像上次那样——”话未说完，族长突然伸手替她拂去头发上的草屑，指腹蹭过她耳垂时，喉间溢出低哑的笑声：“昨天你喊‘天呐’的声音，比幼崽看见彩虹时还亮。”

远处传来阿母召唤开饭的呼声，夏钥看见新搭的草棚投下细碎阴影，恰好落在族长嘴角的笑纹里。这个把“害羞”理解成“需要酸果”的男人，此刻正用兽皮裙角替她擦拭沾着草汁的指尖，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新出土的姜苗。

“以后每天派两个人守在草棚外。”族长忽然正色，往她手里塞了把晒干的花椒，“防止野兽靠近。”夏钥望着他严肃的表情，忽然想起现代写字楼里的隐私玻璃，想起地铁厕所门口永远排队的人群。此刻掌心的花椒散着暖香，比任何高科技都更让人心安。

她踮脚把野梅塞进他嘴里，看他被酸得皱眉的模样，忽然觉得，在这个连“尴尬”都能被晒成香料的部落里，或许最动人的文明，从来不是玻璃与钢筋，而是有人愿意为你搭一座带门的草棚，愿意把你的每句“天呐”都当成需要守护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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