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逼近

第6章 追兵逼近

镜面崩塌的余波尚未散尽，沈无舟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如坠冰窖。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脑，他本能地将林晚护在怀中，银链如游蛇般在周身盘绕成盾。当两人重重摔落在幽冥船甲板上时，船帆正诡异地扭曲成一张狰狞的面孔，血盆大口里溢出的黑雾中，隐隐传来归墟使者阴冷的笑声。

“不好！”沈无舟猛地撑起身子，却见忘川河面不知何时已被密密麻麻的黑影覆盖。十二艘刻满古神图腾的战船破水而出，船头青铜铸就的穷渊雕像张开獠牙，喷出的幽蓝火焰将河水烧得沸腾翻滚。最前方的战船上，黑袍猎猎的归墟首领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半张机械与血肉交织的脸——那赫然是千年前被沈无舟亲手逐出师门的弟子，苏墨。

“师父别来无恙啊。”苏墨的声音像是指甲刮擦镜面，他抬手间，战船甲板裂开蛛网状缝隙，无数噬骨者破土而出。这些形似鸟首骨身的怪物拍打着布满倒刺的骨翼，尖锐喙部滴落的毒液将空气腐蚀出缕缕白烟。林晚腕间的噬渊纹疯狂跳动，她痛苦地捂住额头，竟与噬骨者们产生诡异共鸣。

沈无舟扯断颈间银链，链身瞬间化作万千银丝，在两人头顶织成光网。噬骨者撞在光网上发出凄厉惨叫，化作漫天骨雨。但更多怪物从战船缝隙中涌出，苏墨手中突然出现一面破碎的命镜，镜中倒映出沈无舟瞳孔震颤的模样——那正是千年前封印穷渊时，他刺入林晚心口的瞬间。

“当年你为了所谓的苍生，亲手葬送最爱的人。”苏墨癫狂地大笑，命镜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记忆画面，“现在，就让她再死一次！”随着他的嘶吼，林晚突然不受控制地漂浮而起，腕间噬渊纹化作锁链缠住沈无舟的脖颈。

沈无舟的银链缠上林晚的腰肢，试图将她拽回。但林晚眼中闪过一抹血红，指尖凝聚的净魂火竟变成诡异的黑色。“别过来！”她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重叠，一掌拍在沈无舟胸口。强大的冲击力将沈无舟震飞，撞断船尾的镇魂柱。幽冥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缓缓下沉。

就在这时，林晚发间的金色灵蝶突然苏醒，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的眉心。她的眼神瞬间清明，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噬渊纹上：“师兄，接着！”沈无舟接住她抛来的半块命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千年前，正是林晚主动要求以身为引，将穷渊的力量封印在自己灵魂深处，而他挥出的剑，实则是为了斩断古神对她的侵蚀。

“原来如此...”沈无舟握紧命镜，镜中浮现出当年两人共同刻下的誓约符文。他将银链重新缠绕在手腕，纵身跃上船头：“苏墨，你以为操控记忆就能扭曲真相？”随着他的怒吼，幽冥船船帆燃起金色火焰，记忆船帆彻底觉醒，帆布上浮现出千年前两人并肩作战的画面。

苏墨脸色骤变，操控着噬骨者发起总攻。但那些怪物靠近火焰的瞬间，竟纷纷自燃，化作灰烬。沈无舟与林晚背靠背站定，她掌心的净魂火重新变回冰蓝，而他的银链缠绕着命镜碎片，在空中划出古老的封印阵。

“归墟之眼的大门，还轮不到你们打开！”沈无舟将命镜碎片抛向天空，碎片与林晚眉心的灵蝶光芒融合，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苏墨的战船在光柱下开始崩解，他不甘地咆哮着，带着残部遁入黑雾。但临走前，他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你们以为能逃到哪里？无念墟...早就是我们的陷阱了！”

幽冥船在光柱的庇护下逆流而上，沈无舟望着林晚苍白却坚定的面容，终于明白这场千年之局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等待他们的无念墟，究竟藏着怎样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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