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在鼻腔里翻涌,沈昭然蹲下身,指尖抚过巷口斑驳的镜面瓷砖。那些白天毫不起眼的装饰材料,此刻正渗出细密的黑雾,在月光下凝成扭曲的人脸轮廓。
"第七个了。"林野将摄像机怼近墙面,镜头里的黑雾突然剧烈震颤,仿佛察觉到被窥视,"这些镜面材料都来自同一家建材公司——明辉实业。"他扯下脖子上的镜片项链,金属与瓷砖碰撞的瞬间,墙面轰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沈昭然猛地拽住林野后领往后倒去。碎裂的镜面如刀片飞射,一道虚影从裂缝中探出布满鳞片的手臂,指尖缠绕着黑色结晶组成的锁链。镜匙在他掌心发烫,银白色光芒却不如上次明亮——自从那晚在镜界过度使用力量,他时常感觉胸口像压着块碎玻璃。
"分头行动!"林野甩出登山绳缠住虚影手腕,借力跃上旁边的空调外机,"你去找能源核心,我拖住这玩意儿!"话音未落,虚影突然发力,将他狠狠砸向墙面。沈昭然瞳孔骤缩,镜匙光芒暴涨,光束精准切断锁链。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皮鞋踏水的声响。两人同时转头,看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撑着黑伞缓步走来。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镜面,倒映出男人嘴角玩味的笑:"沈家的小崽子,和野路子的猎人,这组合倒是有趣。"
沈昭然感觉胎记像被火灼烧,镜匙几乎要挣脱掌心飞出去。男人抬手打了个响指,虚影瞬间化作黑雾钻入地面。林野抄起摄像机就要拍摄,镜头却突然爆出电火花,显示屏映出男人袖口中若隐若现的青铜纹路——和视频里推林野母亲的人如出一辙。
"明晚八点,世纪大厦顶层。"男人将一张烫金名片抛向空中,镜面材质的卡片在落地前突然碎裂,"带上完整的镜匙,不然那位被困在镜界二十年的沈先生,可撑不了太久了。"
林野冲上去时,巷口只剩空荡荡的黑伞。沈昭然弯腰捡起名片碎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血液凝固——碎片边缘的齿纹,竟与父亲实验室里的机密图纸完全吻合。
"他怎么会知道我爸还活着?"沈昭然的声音发颤。林野踹开墙角的垃圾桶,翻出半截沾着黑色结晶的布条,正是母亲失踪时穿的风衣残片。摄像机红灯突然重新亮起,自动播放出一段偷拍画面: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明辉实业仓库搬运巨型镜面,而仓库深处,隐约可见被锁链束缚的人影。
"世纪大厦的玻璃幕墙,用的也是明辉实业的材料。"林野将布条塞进证物袋,目光扫过沈昭然发白的脸色,"怕了?"
沈昭然握紧镜匙,掌心被边缘割出血痕。镜界深处传来的呼唤声愈发清晰,二十年前衣柜里的画面与方才视频重叠——父亲被锁在巨型镜门前,而推林野母亲的人,正将半块镜匙插入锁孔。
"不是怕。"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镜片项链突然发出共鸣般的嗡鸣,"是时候,把他们都拽出来了。"
巷口的镜面瓷砖突然全部碎裂,无数虚影在碎片中张牙舞爪。沈昭然与林野背对背站定,银白色光芒与摄像机蓝光交织,在暴雨将临的夜空划出刺目的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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