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将电话打给了江以淮二人……
等她再次醒来,不知又是过了多久。
只见自己输着液,门外传来吵闹的声音,她知道,是因为她的事情,她更加清楚,她没多长时间了。
门外吵闹声愈加清楚,
“那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就叫医生?为什么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我不知道,我以为这很正常……”
女人哭着说道。
“你管面色苍白叫正常?”
阮梦钦再一次流下了泪水,她感到无力。
而阮意晟的动作也很快,俞雯雯被警方带走进行调查了,而她,却一点也不慌,她总是认为,依意会保释她,会让她毫发无损得出来。
对于阮梦钦有其他病这件事,他们并没有告诉阮意晟,怕他接受不了。
阮梦钦每天打吊瓶,吃药,做化疗,谁看不说一句心疼,但没有办法,他们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只有让阮梦钦开心。
很快,到了开庭的日子,这天,他将女儿从医院接了出来,到了法院门口,他将阮梦钦放在轮椅上,推着她,带着家人一齐走进了法院大门,望着虚弱的女儿,阮意晟心疼不已,不过,罪人很快就要得到惩罚了!
开庭了,这是一场胜仗,阮意晟人证物证齐全,还带着顶级律师,而俞雯雯只带了一个小小的,没有名头的律师,显然没有赢的胜算。
只是,这时她竟还盼望着依意二人来救她,毕竟她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俞雯雯想着,一定会有一点感情的。
却不想,二人压根没来,这才知道,那协议书根本不是什么转让书,而是断亲,她瘫坐在地上,目光无神。
判决结果下来了,俞雯雯是这件事的主谋,因故意伤害,被判七年有期徒刑,其余几人 均有参与,也被判四年以下不等。
走出法院的那一刻,阮意晟紧紧地将女儿拥入怀里,那一刻,他感到轻松了许多,阮梦钦也感到幸福,她庆幸,自己有个这么爱自己的父亲,他们什么都没说,回到了家。
这晚,沈如温做了很多菜,却很素,这让阮意晟很是疑惑,他问道:
“钦钦不都好了吗,为什么没有海鲜?”
沈如温以“病刚好不宜吃”搪塞了过去。
次日,阮意晟想着带阮梦钦去买点新衣服,再去动物园玩,就亲自去叫她起床,敲了几次门,都没见有人来开门。
他有些慌张,推门而入,只见躺在床上的人面色苍白,一动不动,他连忙将她抱了起来,开车去了医院。
这才知晓阮梦钦得了癌症的事情,至于医院为什么查不出来,都是因为依意找到了医院,买通了阮梦钦的医生,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是癌症晚期,就医生而言,她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阮意晟不敢相信,不愿相信,明明她才18岁,明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自那以后,他无心再去打理公司,就将公司托付给了江以淮,自己一边要陪着阮梦钦,一边还要去找可以治好女儿的办法。
沈如温约白钰在一家咖啡厅见面,什么事情不言而喻,就是要白俞和江以淮断了。
“小俞啊,今天我约你来这儿,想必你也知道了吧?小淮没有功夫再陪你闹下去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我们谁也不想看到了,但……事实就是这样……”
说到这,她哽咽住了。
白俞苦笑下,开口道:
“阿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我知道,阿淮很累,你们也很累了,我会跟他说清楚的,阿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没有喝那杯咖啡,起身离开了咖啡厅。他想了很长时间,是啊,得离开。
三天后,他打着出去玩的旗号,离开了。
江以淮没有心思去想是真是假,努力打理着公司。此刻的他,似乎成长了许多,忽然变得成熟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家需要他。
而当初那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好像一下子变老了,头发半白,眼眶发红,胡子也长了不少。
他寻了很多医生,很多有名的医生,可就是太晚了,没有办法。
他尝试着帮阮梦钦实现愿望。
她说她想化一次妆,带一次假发,再去看一次妈妈。
阮意晟就给她请了最好的化妆师,带上假发的那一刻,他似乎又看到了年轻时的沈韵清,泪水模糊了眼眶,他快速走过去,蹲下抱住了阮梦钦,声音颤抖:
“清清,对不起,我太没用了,谁也保护不了,我该怎么办?”
只有阮梦钦知道,他想母亲了,他将阮梦钦越抱越紧,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松开了阮梦钦,推着她去了母亲的墓地,那座墓地离别墅不远,是阮意晟让设在这一块地方的,墓地虽然不远,但父女二人却走了好久。
看着母亲的照片,阮梦钦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到这里的,但却是她第一次来对着这座墓碑。
她说了好多话,仿佛是从小时候说起,说了很久,她哽咽住了,她想哭,却又不愿让母亲看到妆花了的自己,她仰起头,想要将泪水憋回去。
微风拂过,风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就好像母亲就在她身边,她再也忍不住了,低下头,弯下腰,双手捂着脸,阮意晟蹲下了身子,抱住了阮梦钦,让她尽情发泄。
这一次,她哭出了声,父女二人都在用力地抱着对方,阮梦钦颤抖地说道:
“爸爸,对不起,我不能成为你的骄傲了,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孝敬您,好吗?”
阮意晟张了张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随着时间的变化,阮梦钦睡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了。
面色也愈发苍白,药物和化疗也愈加频繁。
阮梦钦提出了停止化疗,这种毫无意义的治疗让她感到难受,她的最后一个愿望是去看海。
那天,天气很好,趁天还没亮,他开着车,带着阮梦钦来到了海边,他们见证了太阳的升起,相对无言,只是感受着微风,看着扬起波浪的海面。
“爸爸,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海面了。”
阮意晟没有回话,笑着流下了泪水。
第二天,他们约好了去拍全家福,每个人都很开心。
阮意晟刮干净了胡子,头发染回了黑色,穿着黑色的西装,帅气极了。
沈如温二人也看起来很漂亮这一次,她们要好好的拍一次全家福。
阮意晟轻轻地走上了二楼,敲着那间房门,再一次,那间房门没有被敲开,他拧开房门走了进去,小姑娘面上很平静。
他小心地将她抱起,立马开车去了医院,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少女的生命永远停在了这一刻,这一天,是她的十九岁生日……
阮意晟走到那张白色的床前,掀开了那张白色的床单,少女的脸色苍白,乌黑的头发,脸色却那么平静。
明明早就知道了结果,他却还是没能扛得住,男人跪倒在地,眼神空洞,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他们为她举办了葬礼,将她火化,带着她去了海边,将她的灵魂散入大海,愿她……飘到更远的天涯,愿她……能找到回家的路。
五年后,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女孩捧着一大束白色的花,来到了一座墓地前,女人怀里抱着的小女孩开了口:
“爸爸,这就是姑姑吗,姑姑好漂亮呀,一定是上帝叫她去当仙女了。”
男人笑着说对,却流下了一行泪水。
待她们离去,另一个看着年轻成熟,白净,穿着西服的男人也走到了那座墓碑前。
放下花,他坐到了墓碑旁边,开口了:
“小阮,生日快乐。
看到你哥哥那么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年,少女二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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