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清洁工的交易

后颈的刺痛像电流窜过脊椎。林夏指尖抠进水泥墙剥落的纹路，墙皮下的黑字在阴影里明明灭灭：它们会从脚开始吃 。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斑钻进鼻腔，远处管道传来指甲刮擦的声响，像有人用指节敲着摩斯密码。

“阿野。”男人将注射器拍进她掌心，橡胶手套蹭过她渗血的皮肤。他左脸覆盖着烧伤疤痕，新结的痂皮裂开口子，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纹路——那是影子侵蚀的痕迹。铁桶翻倒时发出闷响，黑色触须在腐水里昂起头，绒毛尖端挂着珍珠般的液体。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林夏盯着合影里母亲白大褂上的工牌，0713的编号在幽光下泛着冷意。照片角落的小满抱着熊猫玩偶，颈间银链吊坠是片枫叶形状，叶脉纹路与她锁骨下方的胎记完全重合。

“0713。”她举起工牌，金属边缘抵住男人喉结，“这是我母亲的编号，也是你面具内侧的刻痕。去年冬至她寄来的包裹里，有个和小满同款的吊坠。”话音未落，天花板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像无数只手在扒开水泥板。

阿野瞳孔的黑纹突然扩散，影子手臂化作沥青状流淌，顺着墙缝钻出去时卷来个滴水的公文包。1979年的牛皮封面上烙着“永生计划”，实验报告第47页的照片让林夏胃里翻涌：母亲躺在解剖台，后颈导管连接着半透明的影子，那团雾状物质正用她的手指写下：当影子吞噬宿主七次，就能窃取人类的寿命 。

“他们在疗养院养了三百个‘容器’。”阿野踢开脚边锈蚀的齿轮，露出墙根涂鸦：雾都地图上，红色墨点沿着地铁七号线蔓延，最终汇聚成“永生池”三个字。每个笔画都在渗出黑色液体，像伤口无法结痂，“你母亲发现，影子每吃掉一个人，就会继承那人的记忆碎片。而高层正在收集这些碎片——”

地面震动时，林夏听见手机里传来电流杂音。视频窗口自动跳转，小满被绑在手术台的画面刺得她眼眶发疼。少女颈间银链已断裂，激光刀切开影子的瞬间，林夏看见自己的血样在培养皿里发出蓝光——和阿野刚才注射的蓝色液体一模一样。

“影毒容器……”小满的尖叫混着机器嗡鸣，画面突然雪花屏。林夏摸向锁骨下方的胎记，触感竟与视频里断裂的吊坠碎片吻合。当她将工牌贴近应急灯，金属背面浮现出地铁线路图，七号线终点站“雾林站”被画了红圈，圈中央是片枫叶形状的阴影。

阿野的影子手臂突然缠住她手腕，那些液态阴影触到她伤口时发出尖啸。林夏看见男人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倒影：后颈伤口渗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竟凝成枫叶形状的结晶。

“你母亲用自己做实验。”阿野扯下防毒面具，右半边脸已完全黑影化，纹路正顺着脖颈爬向心脏，“她把你的血注入影子胚胎，所以小满的项链、你的胎记、还有这工牌——”他用指尖敲打工牌背面，地图上的枫叶标记突然发烫，“都是打开永生池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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