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子时·铜钱噬影

宁秋水擦拭404室门牌的血锈时，指腹突然黏在铁牌上。那些暗红液体蛇一般钻入皮肤，在他手背凝成《连山易》卦辞： 离中虚，坎中满，双魂当啖”。君九卿的鎏金罗盘发出蜂鸣，铜勺尖端刺破宁秋水的衬衫，在他心口刻出滴血的“坎”卦——而那里本该是罗盘“死门”的位置。

梳妆台的西洋镜在此刻爆裂，碎玻璃雨中，两人的倒影正互相掐住对方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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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味觉献祭】

君九卿吞下镇魂符时，舌尖炸开碧螺春的涩味——这是宁秋水今早喝过的茶。他冲进卫生间干呕，却见宁秋水对着空镜子做吞咽动作，喉结滚动间渗出黑色黏液。

“你喝的什么？”君九卿掐住他脖子质问。

镜面突然浮现血字：「癸卯年七月初七，换命契成」。宁秋水腕间绷带应声断裂，露出与君九卿完全相同的刀疤，而那道疤正在两人身上同步溃烂，腐肉里钻出细小的铜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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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记忆虫洞】

墙内剥落的石灰里嵌着一盘索尼磁带。播放键按下的瞬间，师父临终的咳嗽声裹着电流传来：

“九卿…用宁秋水的魂魄养剑…是他的命数…”

君九卿攥紧铜钱剑残片，却听见磁带里突然插入自己的声音：“师父，真要用他的尸油做灯芯？”

“他本就是你的倒影——”师父的叹息被宁秋水的尖叫切断：“别烧那本日记！”

君九卿翻开三年前的焦黑日记，被焚烧的“宁秋水”三字正渗出鲜血。血迹干涸后，竟重组为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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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空间噬魂】

电梯按钮化作腐烂的内脏图示。按下“心脏”键的瞬间，轿厢坠向-18层。黑暗中有录音带沙沙作响：

“我要宁秋水的全部…”（君九卿三年前许愿声）

“呲啦——”清晰的割喉声炸响。

宁秋水突然扼住自己喉咙，君九卿的颈动脉随之迸裂。喷涌的血雾在空中交织成DNA螺旋，落地凝成半块双鱼玉佩。裂缝中嵌着半枚铜钱——正是铜钱剑缺失的“乾隆通宝”，边缘刻着下一章标题：《第三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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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镜狱审判】

所有镜子爆裂前0.3秒，君九卿终于看清真相：

镜中血衣人的脸像融化的蜡烛，左半张是他三年前的模样，右半张是宁秋水现在的面孔。怪物撕开衣襟，胸口太极图的阴阳鱼正互相啃食，咬痕与师父道袍上的绣纹完全一致。

“当年被献祭的…”血衣人指尖穿透镜面掐住两人，“是看见真相的那个你啊。”

君九卿在玻璃雨中瞳孔震颤：所有碎片里的自己都顶着宁秋水的脸，而真正的宁秋水正用他的身体点燃引魂灯——灯芯是两人发丝编成的同心结，灯油散发着三年前那碗心头血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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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腐烂对称学】

暴雨在窗上冲刷出两人剪影，水珠总在雷鸣前坠落 404室衣柜轰然倒塌，上万只铜钱大小的尸蟞涌出，蟞壳拼出师父的工牌：槐安公寓13号房客·宁玄知

宁秋水拾起最后一片碎镜，镜中映出的却是君九卿在湘西老宅的画面——七岁的他正将另一个男孩的魂魄封入铜钱剑，而那哭泣的孩童左眉骨上，趴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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