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蛋前往圣玛丽亚学院

麻蛋回到床上，发现手臂上的代码已经蔓延到了手肘。他尝试用酒精棉片擦拭，数字反而变得更加清晰。窗外，工厂的UV消毒灯将防护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张巨大的电路板。

他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顿了顿，补上一行字：

「我是麻蛋，如果我忘记了，请记住：世界是假的。」

圣玛利亚学院的喷泉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晃得麻蛋睁不开眼。他拽了拽过长的西装校服下摆——这是学校发给特招生的"经济款"，袖口已经有些起球。

"请让一让。"背后传来冷淡的声音。

麻蛋转身时撞到了一个香水味浓重的男生，对方胸前的金色徽章闪着冷光。

麻蛋：抱歉…我

"工厂老鼠。"男生瞥了眼麻蛋的旧书包，从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被碰到的衣角，"教务处在那栋灰楼，别在主校区乱晃。"

麻蛋攥紧了书包带，里面装着王姐给的信封和那本写满数学公式的笔记本。他按照指示牌走向灰楼，耳边不断飘来零碎的议论声。

-"那就是新来的特招生..."

--- "听说在手机厂打工..."

---"手好脏..."

教务处王主任是个秃顶中年男人，看到麻蛋时明显皱了皱眉："你就是堡垒少爷特别推荐的那个？"他推过来一份表格，"签这里。奖学金包含学费和基础生活费，其他开销自己解决。

麻蛋签完字，王主任突然压低声音："你母亲是林晚？"

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团墨迹。麻蛋从没听人提起过母亲的全名。

"三十年前的事了。"王主任迅速恢复公事公办的表情，递给他一张校园卡，"宿舍在E栋，课程表自己查系统。记住，特招生违纪一次立即开除。"

E栋宿舍远离主校区，是栋上世纪风格的红砖楼。麻蛋的室友还没到，他选了靠窗的下铺，从书包里取出笔记本。翻开最新一页，那行"寻找世界的裂缝"的字迹比昨天更清晰了。

文学：数学系新生？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高挑男生倚在门框上，胸前别着学生会副主席的徽章。他走进来时带进一阵雪松香水味，与堡垒身上的很像。

文学：文学，大三中系文系

文学：男生自来熟地坐在麻蛋床边，"学生会的迎新名单我看过，林麻蛋对吧？名字很特别"

麻蛋下意识把笔记本往身后藏了藏。文学的目光在书桌上一扫而过

文学：需要帮忙领教材吗？新生很容易迷路

麻蛋：不用了，谢谢

文学：客气什么？

文学突然凑近，近到麻蛋能看清他瞳孔里的淡金色纹路

文学：我们会对'特别'的新生特殊关照

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

文学离开后，麻蛋才发现桌上多了张纸条：图书馆三楼A区17架，有你要的《离散数学进阶》。

校园导航APP显示图书馆在钟楼旁边。麻蛋心跳加快了

图书馆比他想象的还要宏伟。水晶吊灯下，学生们安静地伏在橡木长桌上学习。麻蛋按照纸条找到指定书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本《离散数学进阶》。

堡垒：找这个？

一本厚重的《量子叙事学》从书架对面递过来。麻蛋接过书，透过缝隙看到对面站着堡垒。隔着书架，堡垒的琥珀色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奇异的数据流般的纹路。

堡垒：数学竞赛下个月开始

堡垒：堡垒的声音像隔着水面传来，"奖金够买下整个贴膜工厂区。"

书里夹着一张钟楼平面图，某个位置被红圈标记

麻蛋正要说话，图书馆突然骚动起来。学生们像听到无声指令般齐刷刷站起来，朝某个方向聚拢。透过人群缝隙，麻蛋看见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即使换了发型和名牌衣服，麻蛋也一眼认出那是小美——贴膜工厂的厂花，现在显然是圣玛利亚学院的校花。

"离女主角远点，配角。"学生会会长体育的声音带着威胁，"除非你想被系统修正。"

麻蛋后背渗出冷汗。体育松开他，转身走向人群时，脸上已经挂起阳光灿烂的笑容："小美！我帮你占了座！"

深夜一点，麻蛋等到室友熟睡后溜出宿舍。月光下的钟楼像柄利剑刺向夜空，底层的铁门挂着电子锁。麻蛋掏出堡垒给的平面图，发现标记处写着一串数字：32728

这是他昨天在贴膜工厂完成的贴膜数量。

输入数字后，锁屏亮起红光："指纹验证失败"。麻蛋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掏出校园卡——背面有他报到时录入的指纹。第二次尝试，锁屏转绿。

钟楼内部比想象的宽敞。螺旋楼梯旁堆满老旧课桌椅，灰尘在月光中漂浮。麻蛋沿着堡垒标记的路线来到地下室，一扇锈蚀的铁门上挂着"危险勿入"的牌子。

门没锁

房间里堆满发黄的实验记录本。麻蛋打开最近的一本，扉页上赫然写着母亲的名字：林晚。翻到中间某页，一段文字让他手指颤抖：

"角色意识觉醒实验第327次：当NPC获得足够多的自我参照信息时，有可能突破叙事框架。关键线索应隐藏在重复性行为中（如工厂流水线动作），形成记忆锚点..."

"现在你知道了。"堡垒轻声说，"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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