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档案馆诡影

暴雨砸在江州老档案馆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苏砚握着林深给的徽章，手指在潮湿的金属表面摩挲。徽章背面刻着的"水纹7号"字样，与他记忆里父亲书房暗格里的笔记本编号如出一辙。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霉味混着纸张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档案架间浮动的尘埃在手电筒光束里宛如幽灵。

1993年的水文档案存放在地下二层。螺旋楼梯每下一级，苏砚都感觉温度骤降。当光束扫过标着"水纹"的铁皮柜时，他发现柜门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凝结成类似甲骨文的符号。打开柜门的瞬间，数十份泛黄卷宗倾泻而下，最上面的文件袋贴着父亲的签名——苏明远。

文件里夹着泛黄的老照片：浑浊江水中矗立着半截青铜神树，穿着白大褂的父亲站在考察船上，身旁戴墨镜的男人手腕上，缠绕着与林深相同的金色纹路。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潦草字迹："他们在复活河底的东西，千万不能让青铜核心与水文图重叠..."

突然，档案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苏砚转身时，正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闪过转角，那人的后脑勺凹陷，露出森森白骨。他追过去，却发现所有通道的标识牌都变成了血红色的"7"字。当他再次回到水文档案区，发现桌上多了一盘老式录像带。

播放机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屏幕亮起雪花点。画面里是暴雨中的江面，父亲苏明远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青铜编钟残件。镜头突然剧烈晃动，戴墨镜的男人举起手电筒，光斑里浮现出无数金色纹路组成的巨网，正在江面缓缓下沉。父亲突然对着镜头大喊："砚儿！别信他们说的..." 画面戛然而止，录像带开始自燃。

苏砚后退时撞翻档案架，散落的文件中掉出一张泛黄的水文图。当他捡起图纸的瞬间，指尖传来灼痛——青铜蛇从右肩皮肤下钻出，顺着图纸蜿蜒爬行，所到之处，古老的水脉线条竟开始流动。图纸中央赫然标注着三个红点：废弃船厂、老档案馆、江州大学。

天花板突然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苏砚抬头，看见无数发丝从通风口垂落，每根发丝末端都系着青铜铃铛。铃铛无风自动，发出的不是清脆声响，而是类似人骨摩擦的呻吟。他握紧父亲的水文图冲向楼梯，却发现来时的路已被青铜锁链封死，锁链上密密麻麻刻着同一句话："献祭者，无路可逃"。

当第一串铃铛彻底静止时，苏砚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身的刹那，他看见戴青铜面具的女人正从浓雾中走出，而她身后，是数百个漂浮的人影——他们的皮肤下都游动着金色纹路，胸口插着断裂的青铜编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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