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溯光迷局

潮湿的江风裹挟着青铜碎屑扑在苏砚脸上，U盘在掌心沁出冷汗。林深的警徽在废墟中闪烁微光，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却不似警笛声那般清脆——是某种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趴下！”林深突然拽着苏砚滚进坍塌的石柱阴影里。数十道寒光擦着头顶飞过，钉入墙面后竟化作青铜蛇，鳞片间流转着诡异的荧光。苏砚这才发现，江面上漂浮的残片正以某种规律排列，组成巨大的六芒星图腾，而图腾中心，赫然是江州大学的方向。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林深扯下衬衫布条缠住流血的手臂，“神树虽然消失，但‘永生计划’的核心成员还在。你看这些蛇——”他用枪管挑起一条僵死的青铜蛇，蛇腹竟烙着江州大学的校徽，“当年参与实验的，不止考古系。”

苏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弟弟消散前的画面在脑海闪回，还有父亲日记里未写完的话：“当心医学院的白大褂...” 他握紧U盘，里面的文件目录在手机屏幕亮起：1993年人体实验日志、青铜共振频率解析、双生子血契研究。最新文档的修改时间，竟是三天前。

“去大学。”苏砚霍然起身，“档案馆的水文图标记的三个地点，只剩学校没查。”话音未落，江面突然沸腾，无数青铜锁链破土而出，缠绕着形成人形轮廓。为首的“人”戴着半张焦黑面具，露出的左眼与苏砚如出一辙——那是本该死于三十年前的父亲。

“砚儿，别去！”林深的警告被金属碰撞声淹没。苏砚望着“父亲”胸口贯穿的巨大伤口，那里正源源不断涌出黑雾，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抓着他手腕的力道。记忆深处被封印的画面浮现：六岁那年的雨夜，父亲浑身是血地将他藏进衣柜，而衣柜外，传来青铜器割裂皮肉的声响。

“你不是我父亲。”苏砚举起从档案馆带出的青铜残片，胎记再次发烫，“他说过，真正的神树守护者，不会让黑雾侵蚀灵魂。”“父亲”发出非人的咆哮，锁链如毒蛇袭来。千钧一发之际，林深掷出的闪光弹炸开，刺目白光中，苏砚看清“父亲”脖颈后的数字烙印——07，与水文图上的编号完全一致。

两人在废墟中狂奔，身后的青铜傀儡穷追不舍。当他们翻过大学围墙时，图书馆钟楼的指针恰好指向三点十七分——正是父亲坠楼的时间。苏砚突然顿住脚步，手机里的文件自动跳转，一段加密视频开始播放：画面中，年轻的父亲跪在解剖台前，对面站着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他白大褂上的校徽闪着冷光。

“苏教授，双生子的血契已经激活，只要将弟弟的生命力转移到哥哥体内...”男人举起装有金色液体的试管，“您就能拥有完美的实验品。”父亲突然掀翻桌子，玻璃瓶碎裂的瞬间，画面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窗外——青铜神树的虚影正在夜空中生长。

“是医学院院长！”林深盯着视频里的人，瞳孔骤缩，“他上个月刚被任命为校董会主席。”话音未落，教学楼所有窗户同时亮起刺目的白光，数以百计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后，他们的皮肤下都游动着金色纹路，整齐划一地举起右手，掌心浮现出青铜神树的图案。

苏砚感觉右肩的胎记几乎要灼烧穿皮肤，U盘突然发烫，弹出隐藏文件夹。新出现的文档标题让他浑身血液凝固：“2025最终献祭方案——以双生子为引，重启天门”。附件里的卫星地图上，江州大学的位置被红圈标记，而圆心处，赫然是医学院地下实验室。

“他们要在神树消失的第七天，用你的血完成献祭。”林深扯下墙上的消防斧，斧刃劈进逼近的青铜傀儡，“现在距离零点，还有三个小时。”苏砚望着远处医学院大楼顶层亮起的猩红灯光，那里隐约传来编钟奏响的声音。弟弟消散前的微笑突然浮现在眼前，他握紧手中的残片，胎记化作流动的火焰顺着手臂蔓延——这一次，他要终结所有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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