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老宅傀戏与出马惊退

唐氏老宅的槐树枝桠在暮色里渗出银色树液，那些粘稠液体坠落在青石板上，凝结成一个个微型血莲。唐博宇手背的青蝶符印突然发烫，光斑在地面拼出罗盘刻度——指针所指的东厢房廊柱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鲜的血痕，那弯月形纹路与他父亲棺木底部的刻痕完全重合。

"这是...血煞心脏的共鸣标记。"唐晴雨的血莲戒指浮出星轨符，光丝顺着血痕攀爬，廊柱突然裂开细缝，渗出的血液在半空凝成半张泛黄的戏票，票面上用朱砂写着"丁卯年七月半，傀戏《还魂》"。林宇的剑鞘星屑爆亮，罗盘指针疯狂倒转后指向后院："血咒波动...在后院的废弃戏台！"

当唐博宇推开后院月洞门时，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碎石路上铺满了褪色的戏服碎片，每片布料都绣着残缺的血莲，碎片缝隙间蠕动着细小的肉芽。东北角的老榆树上吊着三盏走马灯，灯影里旋转的不是戏曲人物，而是剥皮祭师的残肢，他们的喉管被缝成笛孔，正随着风势发出呜咽。

"这地方的阴气...比枉死城还重。"沙哑的男声从阴影里传来。唐博宇转身看见个穿藏青对襟褂的男人，腰间挂着串铜铃，每颗铃铛都刻着太极八卦。男人身后躲着个穿红棉袄的女人，她咬着嘴唇绞着帕子，眼尾的泪痣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红光。

"在下周复，东北出马仙。"男人晃了晃腰间铜铃，铃声里夹杂着狐黄白柳的尖啸，"这是内子苏瑶，我们追着股阴煞气到了这儿..."他话音未落，苏瑶突然指着戏台尖叫起来——那女人的指甲瞬间变长，在空气中划出血痕，而血痕组成的，正是戏台上即将升起的幕布图案。

戏台的朱漆柱上爬满了血红色的藤蔓，每片叶子都睁着泣血的眼睛。台口的楹联"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下半句被血覆盖，露出的笔画组成了残碑上的轮回咒文。唐晴雨的戒指突然发烫，星轨符化作光丝渗入台板缝隙，浮出的血水中漂着半本唱本，纸页上的曲谱由无数婴儿指纹组成。

"看那副戏傀！"林宇的剑刃映出台中央的木偶。那傀儡穿着褪色的新娘嫁衣，头顶凤冠嵌着的不是宝石，而是三颗干瘪的人眼，右眼珠上还挂着血丝，随着风势轻轻晃动。周复突然抽出腰间的跳大神鼓，鼓面蒙着的不是兽皮，而是完整的人皮，皮上用墨线绣着"黄仙指路"的符。

苏瑶突然挣脱周复的手，踉跄着扑向戏台。她的指尖触到傀儡衣袖的刹那，嫁衣上的血莲刺绣突然蠕动起来，顺着她的手臂爬上脖颈。周复脸色骤变，铜铃摇得山响："瑶瑶！快回来！这是'血傀引魂'！"但女人只是咯咯笑着，眼尾泪痣渗出鲜血，在戏台前转起了圈。

暮霭突然变得粘稠如血，戏台上的走马灯同时爆亮。唐博宇看见灯影里的剥皮祭师们举起骨笛，笛声响起的瞬间，戏傀的脖子发出"咔嗒"轻响，头颅180度转向观众席。那三颗人眼同时睁开，瞳孔里旋转着与残碑相同的环形咒文，而傀儡张开的嘴里，掉出的不是舌头，而是半块血莲玉佩。

"不好！是《还魂》里的'傀戏索命'！"周复的跳大神鼓爆出血光，鼓面人皮上的符纹纷纷剥落，"这戏演的是血煞王娶亲，新娘就是用活人皮绷的傀！"唐晴雨的戒指星轨符飞出击中傀儡，光丝触到凤冠的刹那，三颗人眼同时爆出血珠，血珠在半空组成微型戏台，每个戏台上都有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在跳舞。

林宇的剑鞘星屑组成锁链缠住苏瑶，却见那女人的皮肤下透出血咒纹路，她笑着撕开自己的袖口，露出的小臂上赫然刻着与戏傀相同的血莲。"瑶瑶！"周复目眦欲裂，铜铃里爆出黄仙的身影，那黄鼠狼精叼着符纸扑向戏台，却在触到傀儡的瞬间化作一滩血水。

戏傀突然抬起手臂，指向唐博宇胸口的碎光片。金芒与血光碰撞处，戏台台板渗出无数血线，在地面组成巨大的八卦阵。周复看见阵眼处的血线正在吞噬苏瑶的影子，他猛地将跳大神鼓砸在地上，鼓面人皮裂开，露出里面镇压的黄仙骨："木偶回魂，唱鬼戏不祥之兆！这是血煞王要借壳还魂啊！"

苏瑶的身体开始透明，她咯咯笑着飘向戏傀，嫁衣上的血莲与傀儡刺绣逐渐重合。唐博宇调动天道之力时，发现金色光流中缠绕着戏傀眼中飞出的血线，那些线在他掌心组成环形咒文，与手背上的淡纹共振。周复突然抓起苏瑶的手腕，铜铃发出刺耳的尖啸，竟震碎了戏台上的走马灯。

"这事儿我们帮不了！"周复拽着半透明的苏瑶后退，他腰间的铜铃逐个炸裂，露出里面被血咒侵蚀的符纸，"你们唐氏的血咒...是深渊级别的煞！"男人从怀里掏出三张黄符，符纸触到血线就燃起蓝色火焰，"记住！月半子时别靠近戏台，那时候...血傀要唱完最后一出《嫁煞》！"

周复抱着逐渐透明的苏瑶消失在月洞门后，戏台上的血傀突然发出尖啸。唐博宇看见傀儡胸口的血莲刺绣裂开，掉出的不是棉花，而是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了与残碑相同的轮回咒文。林宇的剑刃劈入心脏的瞬间，所有血线突然倒卷，将三人困在八卦阵中。

"这是...血煞王的心脏碎片！"唐晴雨的戒指星轨符与碎光片共鸣，金芒银辉交织成网，"周复说的没错，这戏是在选新宿主！"戏傀的身体开始崩溃，人皮碎片飞向三人，每片皮上都刻着不同的血咒纹路。唐博宇手背的青蝶符印爆亮，青芒将皮片震碎成光尘，却看见光尘中闪过周复的记忆——他年轻时曾在东北地窖见过相同的血傀，而那傀的心脏里，嵌着的正是苏瑶的生辰八字。

当最后一片人皮化作光尘，戏台的血线开始消退。唐博宇发现手背上的青蝶符印多了道血痕，那痕迹与戏傀心脏上的咒文完全一致。唐晴雨的戒指内侧渗出鲜血，写下的不是文字，而是苏瑶眼尾那颗泪痣的形状。林宇的剑鞘星屑组成的罗盘指针断裂，露出的芯上刻着周复临走前的口型："血煞娶亲...下一个是你。"

后院的槐树枝桠突然折断，坠落的树液在地面组成新的戏票，这次票面上的日期是"今夜子时"，剧目换成了《煞桥》。唐博宇握紧碎光片，金芒中闪过父亲留下的记忆碎片——当年他封印心脏时，曾在戏台地砖下埋了块镇魂木，而木头上刻着的，正是破解《嫁煞》的符阵图。

三人撬开戏台中央的地砖，发现下面埋着口黑木匣。匣子里的镇魂木已变成血红色，木纹间流动的不再是光液，而是温热的血液。当唐博宇将碎光片按在木上，血液突然涌出，在地面画出与周复铜铃相同的八卦阵，只是阵眼处多了个血莲图案。

"这是...血煞王的嫁衣阵眼。"林宇的剑刃触到血液，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初代守护者将血煞王的心脏碎片封入戏台，并用活人皮制成戏傀看守，而每隔百年，戏傀就会唱《嫁煞》选新宿主。唐晴雨的戒指星轨符飞入血莲图案，图案突然亮起，露出地砖下的暗格，里面放着的正是周复所说的《嫁煞》唱本，只是唱本最后一页，用血写着苏瑶的名字。

当子夜的钟声响起，戏台的血线再次蔓延。唐博宇三人将镇魂木嵌入阵眼，血红色的木纹突然爆发出银光，将整个戏台笼罩。戏傀的身影在光网中若隐若现，她举起的不再是心脏，而是件燃烧着血焰的嫁衣，嫁衣上的血莲刺绣正在疯狂旋转，每片花瓣都映着周复和苏瑶的脸。

"周复说帮不了我们...是因为苏瑶已经成了血傀的一部分。"唐博宇的青蝶符印与镇魂木共鸣，青芒银辉交织成锁链，缠住空中的嫁衣，"现在只能用镇魂木的力量...净化被血咒侵蚀的记忆。"林宇挥剑斩落嫁衣的瞬间，血焰中爆出苏瑶的哭喊声，而周复的铜铃声从远处传来，这一次，铃声里不再有恐惧，而是带着决绝的镇魂咒。

嫁衣化作光尘的刹那，戏台的血线彻底消退。唐博宇看见地砖缝隙里渗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银色的光液，光液在地面组成周复留下的符印，印中心写着"煞已归位，勿念"。林宇的剑鞘星屑重新拼合，罗盘指针指向东北方，那里的血咒波动正在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微弱的生命之光。

离开后院时，月洞门的门框上多了道新刻的符——那是周复的跳大神鼓图案，鼓面人皮上重新绣满了镇煞符。唐博宇抚摸着符印，听见东北方向传来隐约的铜铃声，铃声里夹杂着苏瑶的笑声，不再诡异，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轻快。唐晴雨的戒指恢复了银色，血莲纹路上多了颗小小的泪痣，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幻域中心的水晶墓碑突然爆发出强光，碑顶的血核转动时，天空的北斗七星旁多了两颗闪烁的新星。唐博宇知道，那是周复和苏瑶用出马仙的道力，在星轨上为他们点亮的守护之光。而唐氏老宅的戏台上，那出恐怖的《嫁煞》傀戏，也随着镇魂木的净化，永远定格在了血咒轮回的历史之中。

当三人走出老宅时，庭院里的槐树开出了新的花朵，花瓣是罕见的银红色，每片上都刻着微型的戏台图案。唐博宇抬头望向星空，看见北斗七星的光流正顺着血线流入老宅，那是血煞王心脏防火墙的力量在扩散，而周复和苏瑶的加入，让这道防线，又多了层来自东北出马仙的神秘守护。

老宅的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门缝里渗出的不再是血雾，而是带着铜铃余响的光尘。唐博宇知道，周复的惊退不是逃避，而是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守护着这个被血咒缠绕的幻域，而他们的故事，也因为这对出马仙侣的出现，翻开了对抗深渊邪魔的新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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