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晏拽着蔺清昼的胳膊,一路穿过回廊,朝浴池走去。
蔺清昼脚步虚浮,却还不忘嘴硬:“温大夫,你拉本座的手……是不是太亲密了些?”
温清晏冷着脸没理他,一把推开浴池的雕花木门。
――――――
热气扑面而来,池水泛着淡淡的药香,水面漂浮着几片艾叶。温清晏扫了一眼,确认水温适宜,这才松开蔺清昼:“脱衣服,进去泡着。”
蔺清昼挑眉:“温大夫要看着本座脱?”
“……”温清晏转身就走,“半刻钟后我来扎针。”
蔺清昼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解开腰带。外袍滑落在地,露出线条分明的肩背。他刚要踏入池中,脚下却突然一滑——
“砰!”
温清晏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他回头一看,蔺清昼整个人栽进了池子里,水花溅起老高。
“……”
他快步走回去,只见蔺清昼从水里冒出头,湿发贴在脸上,睫毛还挂着水珠,一副狼狈又无辜的模样。
“本座脚滑。”蔺清昼抹了把脸,理直气壮。
温清晏深吸一口气,蹲在池边扣住他的手腕。脉象比刚才更乱了,醉鱼草的毒性已经开始影响神志。
“衣服脱完再泡,药效才能进去。”他冷声道。
蔺清昼眨了眨眼:“温大夫帮本座脱?”
温清晏:“……你自己没长手?”
“长了,但没力气。”蔺清昼无辜地摊开手,“毒性发作,四肢无力。”
温清晏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那我帮你扎一针,提神醒脑。”
蔺清昼立刻往后缩了缩:“……本座突然又有力气了。”
他三下五除二扯掉里衣,整个人沉入池中,只露出肩膀以上。温清晏别开眼,从药箱里取出解毒的药材,撒进池水里。
蔺清昼趴在池边,歪头看他:“温大夫,你耳朵红了。”
温清晏手一抖,药材多撒了一半。
“热气熏的。”
蔺清昼低笑,没再逗他,闭眼靠在池壁上。药浴的热气蒸得他皮肤泛红,醉意混着药性,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
温清晏瞥了他一眼,确认他暂时安分了,这才起身去拿干净的布巾。
谁知刚转身,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
蔺清昼不知怎么的,整个人滑进了池底。
温清晏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直接跳进池中,一把将他捞了起来。
“蔺清昼!”
蔺清昼呛了水,咳嗽着睁开眼,视线模糊间,看到温清晏近在咫尺的脸。
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睫毛湿漉漉的,眉头紧蹙,眼底是藏不住的慌乱。
蔺清昼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睫毛:“温大夫……你睫毛上有水。”
温清晏僵住。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池水荡漾,热气氤氲,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蔺清昼的眼神渐渐迷离,醉鱼草的毒性让他神志不清,脱口而出:“你比药管用……”
温清晏猛地松开他,后退两步:“……毒性入脑,胡言乱语。”
蔺清昼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别走。”
温清晏挣了一下,没挣开,皱眉道:“松手。”
“不松。”蔺清昼盯着他,眼底泛着不正常的亮光,“松了你就跑了。”
温清晏忍无可忍,一针扎在他手背上。
蔺清昼吃痛,终于松开手,委屈道:“温大夫好狠的心……”
温清晏懒得理他,转身爬出池子,浑身湿透地站在岸边,冷声道:“泡满半个时辰,我回来扎针。”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浴池外,夜风一吹,温清晏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居然跳进池子里捞人!
他低头看了看湿透的衣衫,又想起蔺清昼那句“你比药管用”,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荒唐……”
他快步走向偏殿,准备换身干净衣服,却在拐角处撞上了赵管家。
赵管家瞪大眼睛:“温大夫,您这是……掉池子里了?”
温清晏面无表情:“救人。”
赵管家恍然大悟:“哦!您救的是国师大人?”
“……”
赵管家笑眯眯地递上干净衣物:“老奴早就备好了,您换了吧,别着凉。”
温清晏接过衣服,总觉得赵管家的笑容别有深意。
半个时辰后,温清晏回到浴池,发现蔺清昼已经趴在池边睡着了。
他蹲下身,探了探脉象,毒性已经消退大半,只是人还昏沉着。
温清晏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蔺清昼,起来。”
蔺清昼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温清晏,忽然笑了:“温大夫……你真好看……”
温清晏:“……”
他一把将人拽出池子,用布巾裹住,冷声道:“穿好衣服,回去睡觉。”
蔺清昼任由他摆布,嘴里还嘟囔着:“温大夫……”
温清晏懒得理他,架着他往外走。
刚到门口,廊檐下的金盏鹦鹉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过来,落在温清晏肩上,字正腔圆地叫道:
“登徒子!登徒子!”
温清晏:“……”
蔺清昼却笑了,伸手戳了戳鹦鹉的脑袋:“骂得好……本座就是登徒子……”
温清晏忍无可忍,一针扎在他后颈上。
蔺清昼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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