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心悦于你

暮色漫过蟠龙金柱时，敖丙又一次蜷在云锦软垫上数莲花

哪吒已经三日未归，敖丙就在这浮动着降真香气的寝殿中——额间龙角时隐时现，尾椎处新生的鳞片总在入夜后泛起细碎蓝光，因为化形不稳定，敖丙连哪吒的寝殿都没有出过

雕花窗外传来叮当凿击声，敖丙贴着冰凉的青玉砖挪到廊下

工匠们正将玉池壁凿成云纹，原本种着他的复生莲的池子被引入温泉活水，氤氲雾气里浮着哪吒从东海龙宫搬来的珊瑚

"说要造浴池，还真连夜折腾"

敖丙对着水面轻笑，尾音却散在空荡荡的庭院

池中的莲花依旧开在水中，敖丙被池中的莲花吸引，化成小龙身，趴在莲花中，沉沉睡着

哪吒这段时间，老是躲着不去见敖丙，是因为他感觉他会控制不住，做出对敖丙不好的事来，但哪吒总是躲在暗处看着敖丙，刚才看到敖丙化龙身钻到莲花里，等敖丙睡沉了才从角落走了出来

哪吒轻移莲步，走到池边，静静地凝视着荷花里的敖丙

其实，自从那天亲吻了敖丙之后，他的脑海中便不断浮现出欺负敖丙的画面，犹如潮水般汹涌，让他难以平静

看着睡沉的敖丙，哪吒盘着腿在池边打坐

沉睡的敖丙如痴如醉地梦到很久以前跟哪吒在海边踢毽子的时候，那是一段多么开心的时光

然而，画风突变，梦里的哪吒突然变成了成人形态，他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轻轻地呼唤着

“丙丙，来我身边。”

潮汐声忽远忽近地漫过耳际，敖丙看着成人形态的哪吒掌心朝上舒展五指，海风卷着混天绫的赤色流云掠过眼角

他本能地向后退却半步，却见那抹朱砂红如灵蛇般缠上腰间玉带，鳞甲与绫罗相撞发出碎冰轻响

将敖丙带到了哪吒怀里，被拽进怀中的瞬间，敖丙看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着双龙银冠的冷光

哪吒额间火纹正随呼吸明灭，指节抵在他后腰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却用拇指在冰绡衣料上摩挲出羽毛般的触感

哪吒笑着看着敖丙

“丙丙，我喜欢你”

说着就低下头想要亲吻敖丙

敖丙用手抵在哪吒胸前，害羞的将头扭过一边

“哪吒，这…不行”

哪吒用手勾着敖丙脸

“不行嘛？我看丙丙，那天喜欢得很”

敖丙没有回应哪吒，而是摇了摇头

哪吒见亲不到敖丙，就在敖丙耳垂轻轻咬，手也没有闲着，一只手搂着敖丙的腰，一只手探进敖丙的衣服里

“那这样喜欢嘛？嗯？”

敖丙感受着哪吒在他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灼热，转头看向哪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哪吒吻住了，哪吒探进衣服里的手，缓缓顺着敖丙的身体向下移动，敖丙的呼吸变得急促，哪吒松开了敖丙的唇，在敖丙耳边轻笑，伴着惑人的嗓音

“丙丙，你这不是很喜欢嘛？”

敖丙顺着哪吒的视线看去，自己竟然被哪吒吻着……有反应了.......

敖丙蓦然惊醒，化身为半妖之态斜倚于水池之畔，不止梦中他有所反应，此刻的他面色微红，心跳亦加速不止，但是他茫然无措，对此一无所知，从未有人教他这些

敖丙正胡思乱想，环顾周围，才发现，哪吒就在池边打坐，敖丙游到哪吒身边，悄悄伸出手想要触摸哪吒

哪吒这时缓缓睁开了已经，吓得敖丙急忙把手收回去

“嗯…哪吒，你什么时候来的”

哪吒一睁眼就看到敖丙趴在自己身边，泡着水池，脸上还有未退去的红潮

“来了一下，敖丙你这是？”

敖丙没有回答，低下了头，不让哪吒看到自己的脸，哪吒一看敖丙这反应，便伸手将敖丙从池中捞了起来

“怎么了？敖丙，不舒服吗？”

敖丙依旧低头不理哪吒，哪吒见敖丙不搭理他，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敖丙，你怎么了，是我这两天没来找你，你生气了吗？”

“哪吒，我刚刚做了个梦……”敖丙纠结了很久，还是但是跟哪吒说一下怎么回事，就把哪吒在梦里怎么欺负他的事情一通说了出来

哪吒静静听完敖丙说的梦，才知道，原来上次亲敖丙，给敖丙造成困扰了，怪他太着急了，但是也不能全部怪哪吒，毕竟那天敖丙也很勾人，让他有点失控了

其实哪吒听完了敖丙的梦，有个问题，他想知道答案

“敖丙，那你讨厌我对你那样吗？如果你讨厌，我便不会那样”

问完，哪吒其实也很害怕敖丙的回答，所以他不敢看着敖丙，生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敖丙从未对哪吒心生厌恶之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种情感都未曾改变

即便哪吒亲吻了他，他也丝毫不觉得讨厌，反而心中有些许欢喜

“我并不讨厌啊！”

敖丙柔声说道，

“我喜欢你，又怎会讨厌你呢？”

言罢，他主动在哪吒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这一吻犹如春风拂面，让哪吒原本就因敖丙的话语而欣喜若狂的心，愈发激荡起来

他差一点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再次将敖丙紧紧拥入怀中，狠狠地亲吻一番

然而，哪吒想起了太乙真人不久前对他说过的话

太乙真人告诫他，敖丙需要静心休养，只有当敖丙能够稳定地维持人形时，才能算是真正康复

哪吒凝视着敖丙的眼睛，郑重地说道

“敖丙，我所说的喜欢，绝非仅仅局限于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我渴望与你相守相伴，直至生命的尽头，敖丙，我心悦你，我真心想要娶你！”

敖丙其实经过梦里的事，心中已然明了，他对哪吒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朋友之间的范畴

那种情感如同一股暗流，在他心底悄然涌动，无法遏制

他凝视着哪吒，眼中流露出真挚而深沉的情感，仿佛要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通过这目光传递给对方

终于，他鼓起勇气，轻声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哪吒闻言，他呆呆地看着敖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敖丙，你说真的吗？”

哪吒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

敖丙看着哪吒的反应，忍不住笑了回应

“真的，我愿意”

三头六臂的法相虚影悬在少年身后，混天绫如凤凰尾羽环抱两人

敖丙感到哪吒的胸膛滚烫如熔岩，那些缠绕周身的火焰却温柔地绕开他龙角上的霜晶，只在鳞甲缝隙间留下暖意

哪吒最上方那对手臂仍保持着结印姿态，中间那对死死扣住他后腰，最下方的手掌正无意识地摩挲他垂落的银发，将发尾的冰蓝渐层揉成湿润的雾霭

像是怕等了那么多年的爱人突然消失，抱得敖丙有些喘不过气了

“好啦！哪吒，我喘不过气了”

哪吒没有放开敖丙，但是放轻了力道，两人不知在池边相拥了多久，直到哪吒发现，敖丙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哪吒也不恼

莲池氤氲的水雾在月光里飘摇，哪吒垂眼看着怀中人微微颤动的睫毛，原本箍在敖丙腰间的铁臂松了力道，却仍用手掌扶住那纤细的腰

他感觉到掌下的身躯逐渐卸去僵硬，像一捧初雪在掌心化开温润的弧度，哪吒屈起被池水浸得发凉的膝盖，掌心贴着敖丙后腰缓缓施力，让那具昏睡的身躯顺着自己胸膛滑向臂弯，缠着混天绫的小臂小心抽离时

哪吒顺势将敖丙放到床榻上，他盯着敖丙随呼吸起伏的衣襟，最终只是扯过冰蚕丝被细细掖好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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