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赴宴

仙乐缭绕的九霄云台上，百丈鲛绡随风轻扬，映得敖丙新换的星君朝服泛起泠泠银光

他垂眸端坐席间，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琉璃盏边缘

"叮——"

金樽坠地的脆响惊破满殿笙箫

哪吒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鎏金火尖枪在案几上烙出焦黑印记

他总觉得那抹银蓝身影刺眼得很，就像有人往他灵台塞了把三昧真火，烧得元神都要裂开

"喂，龙…呃…华盖星君"

哪吒突然起身，玄铁战靴碾过满地琼浆玉液

"你的伤..."

他鬼使神差般伸手去碰敖丙发间玉冠，却被对方偏头躲过

指尖擦过冰凉的龙角，一段模糊画面突然闪现：绯色莲池里，这条龙曾用这双角轻轻蹭他的掌心

敖光依旧坐在昊天上帝身旁，听到哪吒说他儿受伤，手中玉笏咔嚓裂开细纹，起身离开昊天上帝的身边

“丙儿，何时受的伤？”

敖丙看到父王来到身前，起身行礼

“无碍，父王近日可还好”

敖光扶着敖丙将人带到一旁

“是不是这小子伤你了？”

敖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的父王，是儿臣自己不小心”

敖光背手转身，迈步回到昊天上帝身旁坐着

“不是就好，若是，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哪吒看到敖光坐回席位，便朝敖丙身边走去

"泡了药池七日，才恢复一半的伤，你管这叫不小心？"

哪吒突然扣住敖丙手腕，虎口处的红莲纹印亮起微光

敖丙抽出哪吒抓的手，生疏般的说

“小神见过中坛元帅”

哪吒的手在空中一顿，莲纹在掌心明灭跳跃，映得哪吒眼底金焰翻涌

他忽地欺身上前，战甲上三十六道金环叮当作响，惊得敖丙腰间玉珏撞在蟠龙柱上

“中坛元帅？嗯？”

哪吒咬着牙笑，指尖红莲业火凝成细线，缠住敖丙欲退的袍角

“星君莫不是忘了，前段时间是谁还在本帅的云楼宫抱着本帅的腰，唤本帅哪吒？”

殿角忽传来清凌凌的击掌声

杨戬倚着三尖两刃枪，额间天眼流转着戏谑银芒

"妙极妙极，都说藕断丝连，怎的咱们李元帅的红线倒被药池泡发了？"

沉香把玩着宝莲灯穗子，灯芯迸出几点促狭火星

"舅舅你瞧，有人拿火尖枪当绣花针使呢——哎，敖星君发冠怎么歪了？"

哪吒额角青筋暴起，转身时风火轮已碾碎三丈云阶

却在瞥见敖丙指尖刺入掌间渗出的金色龙血时生生刹住，那抹血色像兜头浇下的弱水，激得他灵台混沌处轰然作响

记忆的碎片在业火中浮沉：敖丙在帮他挡魔刃时，身后的鳞片也是这般渗出龙血

当时重伤倒地时唤他哪吒，此刻却化作生疏的——小神见过中坛元帅

敖丙拱手向杨戬与沉香行礼

“小神见过二郎显圣真君，见过直符神君”

"装模作样给谁看？"

哪吒猛地拽过敖丙淌血的手，业火凝成的丝线骤然收紧，缠住两人手腕显出姻缘绳般的红光

“元帅慎言”

敖丙甩开哪吒的手

哪吒的瞳孔骤然缩成两点金芒，风火轮在云砖上犁出焦痕

敖丙指尖的金色龙血正顺着蟠龙柱蜿蜒而下

"好得很，好个星君"

哪吒突然抚掌大笑，混天绫却将整根蟠龙柱绞成齑粉

"既如此，陛下，臣要你将华盖星君赐婚与我！”

哪吒突然向昊天上帝方向拱手单膝跪下

昊天上帝掌中玉如意迸出七宝华光，堪堪压住满殿翻涌的灵流

三十三天外垂落的璎珞帘幕无风自动，露出端坐九龙御座的帝王半张脸——那面上竟浮着似有若无的笑纹

"元帅可知道，我这蟠龙柱，可十分珍贵？"

敖光开口准备帮敖丙拒绝这荒唐的求亲

“陛下！我儿……”

“爱卿啊……”

昊天上帝截住话头，伸手将敖光揽入怀中，星砂自昊天上帝指尖凝出，在敖丙的周围环绕

“华盖星君，你这伤……当真是自己不小心吗？”

昊天上帝指尖的星砂骤然散开，唤昊天镜显现那日两人在魔域的情景：敖丙扑向哪吒，为哪吒挡下一击

混天绫突然暴长三丈，赤色流光卷住敖丙腰间，将敖丙拉入哪吒怀中

敖光猛然起身，手中玉笏碎成齑粉，东海至宝定海珠已悬于掌心

云台四海水族仙官齐齐起身，龙吟声震得蟠龙柱簌簌落金

“李哪吒！你就是这么保护我儿的？”

昊天上帝起身将手环住敖光的腰

指尖星砂突然化作锁链，将哪吒敖丙二人的手腕扣在一处

缠绕的红线没入皮肤，显出宿命般的血色纹路

"三日后，红鸾星临——紫微垣，这姻缘线就当朕赐给中坛元帅的新婚贺礼，婚期择日再定"

“臣，谢陛下赐婚”

哪吒谢过天帝后，突然揽过敖丙的腰，风火轮碾着莲灯直冲云霄

"老龙王记着，本帅的聘礼明日就送到东海！"

敖丙挣扎着要化龙形，却发现灵力被姻缘线封住

哪吒耳垂的鳞片擦过他冰凉的唇，混着三昧真火的气息烫得他浑身战栗

“你究竟......"

"闭嘴！"

哪吒突然咬住他发颤的龙角

"再敢说什么小神见过中坛元帅，本帅不介意现在便要了你！"

云层下传来杨戬带笑的声音

"沉香，记着把宝莲灯借月老用用——这红线怕是得用三昧真火才能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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