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太清峰,沈云帆指尖跃动的雷光将露珠蒸腾成氤氲水汽。
他正在为油菜花苗浇水,忽然耳尖微动。
“沙沙——”
一株嫩苗在他眼皮底下凭空消失。
转头时,只见一抹灰影掠过田埂,耳朵尖的金毛在朝阳下格外醒目。
那兔子叼着菜苗却不急着逃,反而蹲在原地。
红宝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指尖未散的雷光。
“有意思。”
沈云帆故意凝出一簇电火花。
灰兔的鼻子立刻急促抽动,连嘴里的菜叶都忘了嚼。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兔子突然竖起前爪
——这个动作莫名让他想起某人戒备时的模样。
水月潭边,叶听澜咬破的指尖悬在水面之上。
这是本月第九次施术,先前失去的甜味和嗅觉尚未恢复。
“再这样下去。”
她盯着水中自己泛着冰纹的瞳孔,
“怕是要连师尊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水面映出灰兔叼着雷光菜叶奔来的身影。
就在她伸手去接时,一阵剧痛突然刺入太阳穴。
她看着自己的衣袖从水蓝褪成灰白,血珠从鲜红变成暗褐,最后化作无色透明的水滴。
当最后一丝蓝色从视野里抽离时,她的睫毛突然凝结出六棱霜花。
那些霜花原本晶莹剔透,此刻却像被泼了墨般,渐次染上深浅不一的灰。
这诡异的褪色过程,就像有人正在抽走她眼中的颜料
——这是本月第三次失去色觉,持续的时间比上次又长了半刻钟。
叶听澜忽然想起沈云帆的眼睛
——那是她如今唯一记不清颜色的部分。
她苦笑着擦去鼻血:
“得快点提升修为了,不然这可得要把血流干掉。”
不过,两个月内只能用二十次,她得用十九次,不然可不划算。
暴雨夜的茅屋里,沈云帆盯着窗台上的青瓷瓶若有所思。
那个瓶子沾着的并不是雨水,而是带着沉水香的血珠。
最蹊跷的是,塞子上刻着道雷纹
——这分明是太清峰的标记,可师尊从不用这等精致的容器。
拇指搓开血痂时,一丝冰寒灵力刺入指尖。
这种将水灵凝成冰晶的手段,整个雷山谷不超过五人能使出
——而且,这出血时间,刚好是子时雷暴最烈的时候,谁会冒雨来送他东西?
在木质纹理间,藏着几枚带血的爪印,其中一枚格外清晰,能看出爪子根部有圈金毛。
“不会是它……”
他拔出瓶塞,那里面有朵水蓝色的花。
——这是水谷特有的夜雨兰,只在子夜绽放。
“花?”
第二天:
“噼啪。”
一只苍蝇落在地上,身上冒起黑烟。
今天是灰兔蹲在雷击木上的第三天,沈云帆终于发现了异常。
每当它舔舐树皮上的雷露,耳尖金毛就会泛起微光。
更诡异的是,被它踩过的落叶会留下焦痕,形状酷似缩小版的雷符。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云帆蹲下身,掌心朝上凝出一团雷光。
积蓄三日的雷灵力在体内奔涌,灰兔痛苦地蜷缩起来。
那些赤金毛发根根倒竖,在空气中划出焦灼的轨迹
——正是《九霄雷典》记载的“雷蛇初现”异象
“……瞬移?”
他还没反应过来,灰兔已经化作一道残影,瞬息间出现在三丈外的岩壁上。
这个距离,根本不是寻常兔子能跃过的。
完成瞬移的灰兔突然栽倒,耳尖金毛渗出细密血珠。
灰兔瘫在岩缝里,赤金毛发下的皮肤浮现蛛网状的紫黑雷纹。
每喘一口气,就有细小的电火花从鼻中迸出,将岩壁灼出芝麻大的黑点
“你到底是谁养的?”
他低声道,指尖雷光暗凝。
正想追上去,耳边却赫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是踩断树枝的声音。
“谁在那里!”
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在树影间一闪而逝。
沈云帆猛地转头,却只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衣角,和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
他立即追上去,可那道水蓝色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他蹲身查看那道水蓝色身影停留过的地方,三片草叶上挂着凝固到一半的血珠。
最奇怪的是,三片挂着血珠的草叶竟呈品字形排列,每颗血珠间的距离分毫不差。
更诡异的是,冰晶旋转的轨迹,分明是水谷秘传疗伤阵“九星连珠”的起手式。
这精准的品字形,倒是让他想起金阳城外那些被雷劈成等距焦尸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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