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帆的指尖在玉符上收紧,雷灵力在经脉中不安地窜动。
那些鞋尖的朝向太过刻意,仿佛在指引他们走向某个陷阱。
“祠堂里有东西。”
叶听澜的听雪剑重新凝结,剑尖泛起幽蓝光芒,
“我的冰魄玉符在共鸣。”
灰兔蹿到老槐树下,爪子拨弄着一只草鞋:
“鞋底有雷纹。”
它突然竖起耳朵,
“等等,这纹路……”
沈云帆蹲下身,发现每只鞋底都烙着细小的雷纹
——它们与正常的雷纹不同:都带着诡异的弧度,像是蜘蛛爬行留下的痕迹。
“是引路标记。”
许凌霜指尖凝聚冰晶,在地面勾勒出祠堂方位,
“可能有诈,小心行事。”
三人谨慎地靠近祠堂。
越往里走,蛛丝“风铃”越发密集,最后竟在祠堂门前织成一张巨网。
网上悬挂的已不是虫尸,而是数十只活生生的蝙蝠,每只都被蛛丝缠绕成茧,只露出抽搐的头部。
“吱——”
最中央的蝙蝠突然发出尖锐鸣叫。
它的眼睛已经变成紫黑色,直勾勾盯着沈云帆腰间的玉符。
灰兔猛地扑上去咬断那根蛛丝:
“别看!这是噬魂蛛的耳目!”
祠堂大门“吱呀”一声自动开启。
昏暗的厅堂内,十几个村民跪坐成圈,中央摆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棺材盖上,一只足有磨盘大小的紫纹蜘蛛正吞吐着雷光。
“退后!”
许凌霜突然拽住两人,星光在掌心流转,
“那不是真蜘蛛,是蛊影!”
仿佛印证她的话,蜘蛛影像突然扭曲,化作楚江的模样。
他月白长衫上爬满蛛纹,折扇轻摇:
“哼哼,师弟师妹,来得真慢啊。”
沈云帆逼近一步,手中冰剑划过的地面,散发着丝丝寒气:
“楚江!你究竟——”
“嘘……”
楚江比了个禁声手势,
“你不配知道。”
楚江的幻影在祠堂内飘忽不定,折扇开合间带起阵阵阴风。
沈云帆的指尖已经凝聚出雷光,却被许凌霜一个眼神制止。
“区区幻象。”
灰兔突然蹿上供桌,一爪子拍碎香炉,
“装神弄鬼!”
香灰四溅中,楚江的影像扭曲变形,却发出刺耳大笑:
“怕了?这才刚开始呢!”
他扇尖突然指向跪坐的村民,
“看看这些可怜虫……”
最前排的村民机械抬头,露出脖颈处与变异弟子相同的紫纹
——只是这些纹路中夹杂着金色雷光,正缓缓流向中央的棺材。
“他在用村民做媒介!”
叶听澜的听雪剑蓝光大盛,
“那些雷纹在抽取他们的生命力!”
沈云帆突然冲向最近的一个村民,掌心雷光按在对方后颈。
紫纹遇到他的灵力,竟如活物般退缩,露出底下真正的伤痕
——那分明是折扇尖端留下的印记!
“果然是楚江干的!”
他怒喝一声,雷光顺着村民经脉灌入,将紫纹逼出体外。
被驱散的紫纹在空中扭曲,竟组成一个南疆文字:
“蛊。”
灰兔突然尖叫:
“棺材要开了!”
漆黑的棺盖缓缓移开,浓郁紫雾中伸出数十根蛛丝,精准缠住每个村民的后颈。
更可怕的是,棺材里传出的灵力波动,竟与沈云帆腰间的海棠玉符产生共鸣!
“退后!”
许凌霜袖中飞出七道星光,在众人面前结成屏障,
“那不是普通棺材,是噬魂蛊的养器!”
楚江的幻影在棺旁凝聚,折扇轻抚棺木:
“师弟,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些蜘蛛独独追着你不放?”
他诡异地笑着,
“因为你的雷灵体,可是最好的……”
“闭嘴!”
叶听澜的听雪剑突然脱手,将楚江幻影钉在墙上。
“培养皿啊……哈哈。”
但被刺中的幻影却化作紫烟消散,只余阴森的笑声在祠堂回荡。
棺中的紫雾越来越浓,蛛丝开始泛出雷光。
沈云帆突然发现自己的灵力正不受控制地流向海棠玉符,而玉符上的雪花封印已经出现裂痕。
“他在抽取你的灵力!”
灰兔猛地跃起,金色电弧劈向棺材,
“快切断联系!”
沈云帆咬牙扯下腰间玉符,却发现数根细如发丝的蛛丝已经顺着经脉钻入体内。
叶听澜的听雪剑瞬间斩落,冰晶沿着蛛丝蔓延,却在触及沈云帆皮肤的刹那被弹开。
“没用的……”
许凌霜的星光突然笼罩沈云帆全身,
“这是血蛊,必须找到母体才能解除。”
棺中紫雾突然暴涨,化作数十道锁链缠向众人。
紫雾锁链袭来的瞬间,灰兔周身炸开金色雷光。
在众人面前织成一张电网。
锁链与雷光相撞,迸发出刺耳的嘶鸣声。
“坚持住!”
许凌霜双手结印,星光如雨点般坠落,将缠绕沈云帆的蛛丝钉在地上,
“叶听澜,斩断棺木与村民的连接!”
叶听澜的听雪剑在空中划出湛蓝弧光。
剑锋所过之处,蛛丝应声而断。
被解救的村民纷纷倒地,后颈的紫纹渐渐褪去。
沈云帆单膝跪地,冷汗浸透衣衫。
那些钻入体内的蛛丝正在经脉中游走,每移动一寸都带来钻心的刺痛。
他感受到自己的雷灵力正被蛛丝引导着,源源不断涌向那口诡异的棺材。
“你不要抵抗!”
灰兔突然跳上他肩膀,爪尖泛起金光,
“让灵力顺其自然流动。”
“什么?”
沈云帆咬牙,
“那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相信我!”
灰兔的金瞳直视他的眼睛,
“你越抵抗,血蛊扎根越深!就像陷入沼泽一样!”
沈云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奇迹般地,那些蛛丝的蠕动速度果然减缓了。
他腰间的海棠玉符突然浮空而起。
玉符表面的裂纹中渗出紫色光雾,与棺中紫雾相互呼应。
“原来如此……”
许凌霜的星光锁链缠住玉符,
“他们用玉符做媒介,在你体内种下了血蛊种子。”
棺木突然剧烈震动,紫雾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轮廓伸出手,竟与沈云帆做出完全同步的动作!
“镜像蛊。”
灰兔的毛发全部竖起,
“他们在复制另一个你!”
叶听澜的听雪剑突然调转方向,剑尖直指沈云帆心口。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剑锋擦着他腋下掠过,将一根几乎透明的蛛丝斩断
——那根蛛丝正连接着他的心脏与棺中幻影。
蛛丝断裂的瞬间,棺中爆发出刺目紫光。
沈云帆感到心脏像是被利爪攥住,眼前一黑,踉跄着跪倒在地。
他体内的雷灵力突然逆流,顺着残留的蛛丝疯狂涌向棺材。
“沈云帆!”
叶听澜的惊呼仿佛隔着一层水幕。
棺盖轰然炸裂,紫雾中缓缓站起一个身影
——那赫然是另一个沈云帆!
同样的眉眼,同样的装束,甚至腰间也悬着一枚海棠玉符。
只是这个复制体的瞳孔中,不断有细小的紫纹蜘蛛爬进爬出。
“完美。”
“沈云帆”活动着手腕,声音却带着楚江特有的轻佻,
“雷灵体的滋味……果然美妙。”
灰兔的金雷劈向复制体,却被对方轻松躲过。
而且,复制体掌心凝聚的,竟是和沈云帆一模一样的雷光!
“小心!”
许凌霜的星光锁链缠住正牌沈云帆的腰,
“他在盗窃你的战斗本能!”
沈云帆挣扎着站起,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异常迟缓。
每一条经脉都像灌了铅,原本如臂使指的雷灵力此刻滞涩不堪。
而对面那个“自己”,却已经摆出了他最熟悉的起手式。
“怎么?”
“沈云帆”歪头一笑,指尖雷光化作长鞭甩出,
“不认识自己的招式了?”
“啪!”
雷鞭抽在沈云帆原先站立的位置,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迹。
叶听澜的听雪剑及时格挡,冰晶与雷光相撞,炸开无数细碎火花。
“宗主!”
叶听澜急呼,
“怎么破解镜像蛊?”
许凌霜的星光正在祠堂四壁勾勒复杂阵图:
“找到母蛛!这具复制体不过是傀儡!”
灰兔突然蹿到供桌下:
“在这里!”
供桌底部,一只巴掌大的紫纹母蛛正疯狂产卵。
它腹部雷纹与沈云帆手腕上的如出一辙,每产下一枚卵,复制体的动作就流畅一分。
沈云帆强忍经脉剧痛,凝聚出一枚雷针射向母蛛。
复制体却鬼魅般闪到供桌前,徒手接住雷针:
“偷袭可不是君子该做的事情哦。这可是暴君该做的。”
说到“暴君”时,语气重了三分,雷针在他掌心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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