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南极的永夜被战火染成诡异的绛紫色，乌克兰跪在满地残骸中，机械义眼的红光已彻底熄灭。她颤抖着摸向脖颈处逐渐发烫的项圈——那是瓷在意识消散前，以最后的力量植入的纳米装置，此刻正渗出蛛网状的紫色能量，灼烧着她脆弱的皮肤。金属冷却液顺着下颌滴落，在冰面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原来...这是自毁装置..."她苦笑出声，抬头望向远处混战的战场。美、法的舰队与归零者机甲激烈交火，轨道炮的轰鸣震得冰川表面不断皲裂，此起彼伏的爆炸将千年冰层炸成漫天碎晶。而哥哥尼古拉正驾驶着受损严重的"北极熊"号机甲，左肩装甲早已不翼而飞，露出内部焦黑的线路，却仍在孤身对抗首领的巨型机甲"终焉审判者"。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乌克兰想起十二岁那年，西伯利亚的暴风雪切断了村庄与外界的联系。年幼的她在雪原上迷失方向，是哥哥顶着零下四十度的严寒将她背回家。俄冻得发紫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别怕，有我在。"此刻项圈的灼烧感愈发强烈，她却在剧痛中露出温柔的微笑——这或许是她唯一能保护哥哥的方式了。

泪水混着机械冷却液不断滑落，乌克兰挣扎着起身，左腿的液压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她的机械义肢在能量冲击下逐渐失灵，每一步都在冰面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如同命运的锁链。当归零者首领的机甲挥出蓄满能量的利爪，直取俄的驾驶舱时，乌克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残缺的身躯如离弦之箭撞了过去。

"哥哥！小心背后！"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却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吞没。机械义肢死死缠住泛着幽蓝光芒的利爪，纳米项圈的能量达到临界值，皮肤下浮现出瓷标志性的太极纹路。"快走啊！"她回头冲俄露出笑容，人类瞳孔中的光芒比南极的极光还要明亮。

俄的瞳孔猛地收缩，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不——！！！"他疯狂地发射导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的身体在能量风暴中扭曲变形。耀眼的白光中，无数机械孢子被尽数湮灭，归零者首领的机甲也被炸出巨大缺口，露出内部闪烁的核心装置。冲击波如巨兽的獠牙，将俄的机甲掀飞百米，重重砸在冰川裂缝中。

乌克兰的意识在剧烈的能量撕扯中逐渐涣散，却在最后一刻看到了哥哥的脸。记忆碎片与现实重叠：儿时雪地中温暖的怀抱、哥哥教她组装第一台收音机时的耐心、还有此刻他眼中从未有过的绝望。"哥哥...对不起...这次换我保护你..."她的机械手指无力垂下，半截断裂的项圈坠入冰缝，溅起一串细碎的冰晶。

当俄跌跌撞撞地爬出驾驶舱，朝着爆炸中心狂奔时，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他不顾一切地纵身跃下，在裂缝底部找到了半截烧焦的机械义肢，上面还刻着他们小时候一起画的太阳图案——那是乌克兰十岁生日时，两人在木屋墙上偷偷画下的希望标记。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俄抱着义肢蜷缩在地，悲痛的嘶吼回荡在冰原。他的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让正在对峙的美、法两方都不禁侧目。摘下墨镜，揉了揉发酸的鼻梁；法握紧青铜钥匙，祭坛中的古老壁画突然渗出鲜红的血泪。

而归零者首领趁机启动巨塔核心，无数机械孢子再次如黑雾般弥漫开来。这一次，没有瓷的太极锁链，也没有乌克兰燃烧生命的阻拦。南极上空的云层翻涌成诡异的齿轮形状，世界末日的倒计时，在少女消逝的生命中，悄然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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